“这位赵公子是黎绥山庄的公子,或许王爷您没见过,可我与他的父亲算是旧识,鬼手神医也与他相熟,自然能算是自己人。”
傅听雪朝着墨桀城解释。
赵润初的脸上仍旧是挂着那抹温润的笑容,与墨桀城那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,相比起来,倒显得更加端方如玉。
墨桀城瞧着他那副模样,心里就觉得不爽,他磨了磨后槽牙:“本王知道他。”
“本王的意思是,若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协助纪晚榕治疗,那本王武艺高超,力气惊人,是不是也行?”
“本王也是纪晚——也是你们的自己人,也可以在一旁协助治疗。”他清了清嗓子,
纪晚榕被墨桀城的话逗笑了:“治疗不是带兵打仗,人多就能治好吗?”
墨桀城听闻这话,望向了赵润初的方向,语气不善:“那么他,一个来路不明的江湖人士,为何他就能协助治疗?”
纪晚榕感受到了墨桀城语气中莫名的敌意,心中想不出缘由,只觉得他莫名其妙,也不知道又是脑子里哪根筋抽了。
而赵润初而是一言不语的站在原地,虽被墨桀城欺负,却不声不响,看上去心情低落。
于是纪晚榕双手环胸,毫不犹豫的替赵润初说话:“赵公子他自幼学医,为人谦和有礼,要医术有医术,要礼数有礼数。”
“而你——”纪晚榕缓缓转过脑袋,和墨桀城的视线在空中交汇:“你要医术有力气,要脑袋也有力气。”
纪晚榕此话一出,空气陡然安静了片刻,墨桀城一愣。
他怎么觉得,纪晚榕这话不像是在夸人呢?
不仅是在嘲讽他,更是为了赵润初说话!
墨桀城一想到这个,双手缓缓捏成拳头,两只眼睛像是能射出熊熊火焰。
他刚想讲话,话语便被傅听雪打断了。
“因为黎绥山庄的庄主赵兴,在十余年前便与鬼手神医有过渊源。而鬼手神医在十余年前治疗的一身两头的人,便是黎绥山庄的江湖人士。”
傅听雪勾了勾嘴角,朝着墨桀城解释:“所以黎绥山庄还遗留着鬼手神医治疗用的工具,以及治疗时的传统,而赵公子自幼接触这些工具,是天底下最适合协助手术的人。”
墨桀城听到这里,才明白了傅听雪的意思。
傅听雪说的应该是实话,那么赵润初自幼接触这些工具,是为协助治疗的最佳人选。
若是如此,赵润初看了纪晚榕的操作,便能证明她是真正的鬼手神医。
墨桀城猜想着鬼手神医大概是一个宗门共用的名号,十余年前的鬼手神医和现在的纪晚榕不是一个人。
可他们却是师出同门。
墨桀城勉强能接受这个解释,只是若是如此,纪晚榕身上的秘密就更加多了。
她明明从前只是南阳侯府不受宠的一个嫡女,不仅平白无故的会了医术,变得聪明了些许,也没有从前那么恶毒,现在还和鬼手神医扯上了关系。
虽然还是一样让他讨厌。
墨桀城缓缓冷静了下来,再次皱着眉头望向了纪晚榕,语气硬邦邦的。
“既如此,本王可以容忍不相干的人,与本王的王妃待上一段时间,协助治疗,不过本王要在院子里守着!”
既然墨桀城主动要去当看门小厮,纪晚榕翻了一个白眼,也懒得理他。
院子里有一股很浓的酒味,料想赵润初是用了高浓度的白酒,代替酒精在院子里消毒。
于是她从空间里拿出酒精,又假意是从布包里拿出来的,便交给赵润初,叫他去手术室里对器具再次进行消毒。
故意支开赵润初后,纪晚榕又带着傅听雪去了隔壁的厢房。
隔壁的厢房也被赵润初仔细的消毒过,十分宽敞,入门处用一扇屏风阻挡着,而屏风后,是一张小床。
十分简单的布置,规格有点像是手术室。
这是纪晚榕在之前便特意吩咐过的。
“我要在手术之前给你做一个检查,等你醒来之后,所有的病就都好了。”
纪晚榕将自己制作的药丸递到了她的手上,药丸的作用类似于安眠药,却不会对手术和人体产生任何影响。
傅听雪听着点了点头,伸手接过纪晚榕递过来的药丸,毫无犹豫的便吞了下去,她解掉身上的斗篷,随后躺在了床上。
纪晚榕深知自己空间里的东西难以解释,是专门等确认了傅听雪睡着了,才从空间中拿出针管,为她抽血化验。
还用空间里的ct扫描仪,给她准备手术的左手,拍了一个片子。
确定一切都没有问题后,可以准备手术后,纪晚榕才收起设备,开门叫了门外杵着的那位门神。
墨桀城挺直了身板在门口站军姿,面色不爽,双腿像是扎根到了地上一样。
“墨桀城,你进来,给自己消毒之后,帮我把傅堂主抱到隔壁的厢房里,可以准备手术了。”
墨桀城听闻,冷哼了一声,“就你,还能吩咐本王做事?”
他嘴虽硬,可说完这话,抬头看了一眼纪晚榕,脚步还是慢慢悠悠,很诚实的走进了屋子。
“你刚刚可是说,本王要医术,只有一身力气,要脑子,还是只有一身力气。你现在告诉本王,你到底需不需要本王这身力气?”
他说话时微微抬着下巴,看上去得意极了。
纪晚榕的嘴角抽搐了一下,这个记仇的男人眼高于顶,还不喜欢碰别的女人。
若不是她刚刚说过那样的话,此刻他急于证明自己,才会勉为其难的来帮忙。
“需要!需要!是我刚刚说错了,治疗正巧也需要你的力气。”
有求于人,纪晚榕尽量放柔了声音。
“是谁需要本王的力气?”墨桀城的下巴始终是抬着的,说起话来语调幽幽。
“是傅听雪需要。”纪晚榕如实回答。
“哦,原来只是傅听雪需要,那便罢了。”
墨桀城不满意这个回答,脚步一转,扭头就打算要走。
纪晚榕瞧着他高高抬着的头,太阳穴突突的跳了两下:“是我需要,是我手术正巧需要。”
她极力的忍住了心中的怒火。
墨桀城的脚步微微一顿,再次转过头来看她:“只是正巧而已?用过就丢?”
“不,是以后也需要。”
纪晚榕的胸膛猛地起伏了一下,咬牙切齿的盯着他,一字一句就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样。
墨桀城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,高高扬起的头就像是一只雄赳赳的公鸡:“嗯,连起来说。是谁需要本王的力气,是谁一生一世都需要本王的力气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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