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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饭后沈流深要我陪他去散步,我跟在他身边在别墅的院子里溜达,隔一段时间就打一个喷嚏。终于,他停住脚步,满脸不悦,抬眸看着我:“你感冒了?”
“没。”我摇头,尽量离他远一点:“就是,就是我对有些花的味道过敏,陈小姐用的这个香水,恩,刚好就有那种花,所以,所以我……。”
鬼知道他们干了什么沈流深身上的香味才会这么明显,看样子,今天晚上他应该没有力气在折腾我了吧,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了。
我暗自想着。
晚风夹着清新的味道扑面而来,我的大脑顿时一片清明。
远方是城市闪耀着的霓虹,气氛变的有点微妙,沈流深没有回去的意思,我只好没话找话。“这里是你家的老宅啊?”
“恩。”他凉凉的看我一眼。
我忙解释:“是陈小姐跟我说的,她说你喜欢清静,所以不肯搬走。”
沈流深没有接话,我深吸一口气,觉得谈话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。
和沈流深聊天实在是一件困难的事情,还是身体纠缠来的更加容易一点。
“陈欢没有告诉你我和陆斐之间的关系吗?”我正准备放弃,他突然回过头来,与我面对面,四目相接。
我心中一紧,这个时候主动和我谈起陆斐,他是什么意思?
“没有啊。”我有点紧张的看着他。
“那你想知道吗?”他的眸中浮出一抹别样的情绪。
我当然想知道。三年前的那个夜晚,陆斐说要给我一个惊喜,我以为会是他的求婚仪式,之前他总是说要给我一个特别的仪式,我满心欢喜,穿着自己最喜欢的裙子,跟在他身后,亦步亦趋。
当时我一定是被兴奋冲昏了头脑,完全没有留意到他躲闪回避的眼神。我以为的惊喜也的确惊喜,他把我送到沈流深的房间要我陪他喝茶,我哭着求他带我走,他只对我说了五个字,他说:“对不起菲菲。”
后来,沈流深毫不留情的夺走了我的初yè,任我哭喊,挣扎,哀求,最终也是无济于事。陆斐把我送给了别人。我疯了,我被愤怒驱使着,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狠狠扎进了沈流深的身体。
鲜红的血从他身体里流出来,把床单上的处子之血覆盖住。沈流深咬着牙,一脸狠厉。但他很快就虚弱下去,我当时吓傻了,我以为我杀了人,慌乱的穿了件衣服就夺门而逃。
我在街上游荡了一个晚上,天亮时我才惴惴不安的回到家里,我看到警车停在家门口,我不敢进去,躲在墙后面,眼睁睁的看着警察带走了我的父亲。
再后来……我不敢继续想下去,三年间,这件事始终是我心中的一根刺,时不时的就会痛上一下。
它永远不可能痊愈了。
沈流深见我面露痛苦之色,知道我在回忆从前的事情,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,他继续问我:“陈欢说陆斐想见你一面,你为什么不去?”
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,这还用问吗,我特么的倒是想去,可我敢去吗?他现在是我的衣食父母,郁乔远在美国治疗,一切的一切,都得依靠他。
想起眼前境况,我不免有些伤感,悠悠道:“见一面又有什么用?时光会倒流回三年前吗?我还能变成曾经的郁菲吗?”
他沉默许久,悠远的目光穿透我,落在没有焦点的某处。
过了许久许久,他突然一把把我揽入怀里,口中喃喃:“菲菲,留在我身边。只要你乖乖留在我身边,你要什么我都给你。”
他的反应太过奇怪了,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,只好任由他抱着,胡乱的点点头。
他低下头吻我的唇,吻的很轻柔,很缠绵。他的气息我早已经熟悉,那种清冽好闻的烟草味,夹扎着香甜香水的味道扑入鼻腔。
我猛然一把推开了他。
他有点恼怒,瞪大眼睛看着我,我来不解多做解释,张大嘴巴,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喷嚏。
沈流深哭笑不得,半天拉起我的手,叹息一声:“走吧,回去洗澡。”
我以为他今晚会放过我的,谁料想他刚一洗完澡转身就把我严丝合缝的扑在了身下。
“你你你你你……”我使劲推了他几下推不动。
“怎么了?”他在我耳边轻声问,动作丝毫没停。
“你,你今天不是刚和陈小姐……你不累吗,纵欲过度,小心肾哦。”
“什么?”
他停了下来,眼里的灼热倏然熄灭,盯了我半晌,那撮小火苗又重新燃起,“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吗?”
“人家担心你嘛。”我边撒娇,边试图推开他。
我只是觉得有点恶心而已,就像一个被两个人同时使用的牙刷,那种感觉,简直无法形容!
沈流深觉察到我的抗拒,有些不悦,但最终还是从我身上起来,很难得的没有勉强我。他点了一颗烟,平息了许久才开口:“过几天我带你出一趟门,你收拾一下。”
“出门?去哪儿?”我有点好奇。
他吐了一个烟圈,嘴角绽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来:“你只要乖乖听话就行。对了,到时候你的陆斐也在呢,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,郁菲。”
我本能的就想起拍卖会的那一幕,这次,他又想做什么?我看向他,他已经慵懒的裹了睡袍回自己房间去睡了。
我不禁自嘲的笑了笑,你看,对于沈流深而言,我的作用也不过就是如此。
不过,他带我去见陆斐,肯定没什么好事吧!
出门的时间是三天以后,我自以为是的以为最难面对的是三天以后和陆斐的见面,却怎么也没想到,这三天才是足以改变我人生轨迹的关键!
自从我跟了沈流深以后,去凤凰台的次数就越来越少,最近这段时间,更是一次也没去过。
直到杜姐给我打电话。
电话那端的杜姐声音平静,听不出什么情绪,简单的问了一下我的近况,得知我不再去凤凰台工作以后沉默了一下,许久才说:“沈先生已经跟我打过招呼,只是,凤凰台有凤凰台的规矩,陈少点了你一年的台,你不做了可以,但是你要亲自和陈少说清楚。”
我都忘了还有这茬,杜姐之前一直待我不错,我也不想让她为难,于是我说:“好,我会找机会跟陈少说清楚的。”
她顿了顿,“你今晚过来吧,陈少今天约了人,正好凑这个机会跟他说清楚。现在你是沈先生的人,陈少也不会拿你怎么样。”
我想了半天,答应了。
临出门前,突发奇想,打了个电话给沈流深。
他应该在开会,接到我的电话似乎很意外,“郁菲?”
我轻咳了一声:“恩,是我。”
“怎么了?”他的声音是一惯的清冷。
“哦,是这样的,我今晚去下凤凰台,虽然我不在那里做了,但是店里有店里的规矩,还是要去说一下的。”
他没说话,我听到浅浅的呼吸声,半晌后,他淡淡说:“好。”
杜姐正在等我,看到我,从头到脚把我打量了一个遍,才开口道:“跟了沈先生果然是不一样,连气色都变好了,看来确实过的不错。”
“日子怎么过都是过的。我的情况您也知道,到这一步,也是迫不得已。”我尽量放低姿态。
虽说这凤凰台如今都是沈流深的,我若不来,她也拿我没有办法。但想起那些艰难的日子杜姐曾对我的慷慨,我仍然不想得罪她。
“好了,陈少还在老地方,你上去吧。”杜姐对我说,结束了这场谈话。
我进了7号包厢,这次陪着陈少的居然不是小米,而是琪琪。我有点奇怪,小米怎么会舍得让别人陪着,那个人还是琪琪。
“陈少。”我坐过去,倏然想起沈流深说过,不喜欢我身上有别的男人的味道,不知为何,下意识的就保持了一些距离。
我是不是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,居然被虐待出规矩来了!
“真是好久不见了小舞,这些日子过的好吗?”陈少笑意吟吟,但那笑容却未及眼底。
“还好。”我说:“陈少,小舞有件事情要求您呢。”
“你说,小舞开口的事情,上刀山下油锅都是万死不辞。”陈少一只手搭上我的肩。
我咬了咬唇,冷静出声:“我,我不在凤凰台做了,之前您包的我一年的台能不能麻烦您取消一下?”
“怎么?沈流深不让你做了?”陈少不满的皱起眉头。
我点了点头。
“想不到沈流深也学会怜香惜玉了。我还以为他……”陈少轻笑出声,让琪琪喂了一杯酒,视线又落回我的身上,“你想让我取消我订的台,不是不可以。只是你总要付出点代价,小舞。”
“什么代价?”脑中瞬间想起了上次在这个包间里见到李先生的场景,他该不会要我得手吧?
不,不,不,那应该是沈流深的规矩。
陈少神情复杂的与我对视,似乎正在欣赏我的慌乱,良久,他说:“很简单,我今天开的这些酒,你陪我喝,喝完了我去跟杜姐说,取消你的台。”
“好。”我咬咬牙。
我和琪琪换了位置,琪琪给我们倒酒。
小时候我见爸爸喝红酒,很羡慕,觉得玻璃杯里的红色液体简直不要太诱huò。便趁着爸爸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去喝,喝过以后觉得想象和现实之间差距实在太大,这简直是世界上最难喝的东西,比葡萄汁差远了。
再后来,不管多贵的红酒,喝到我嘴里只是一股烂葡萄的味道。
喝了一杯又一杯,慢慢的我也记不得喝了多少杯,头开始发昏,胃里翻腾着,想要吐。
喝到最后,陈少摆了摆手,“小舞,你还真是拼命,看起来你是真的不想留在凤凰台了。也罢,我就做个好人,算是卖给沈流深一个人情。”
听他这个意思,算是到此为止了。我对他道了声谢谢,立刻起身朝洗手间奔去。
我险些将自己的五脏六腑吐出来,那感觉,实在是太难受了。不过,只要他肯取消,这酒喝的也算值了!
吐完了以后脑子总算清醒了一些,又用清水洗了两把脸,理了理头发,才晃晃悠悠的起来,准备去杜姐的办公室。
刚刚站定,突然看到镜子里闪过一个黑色的身影,如果我没看错,那应该是一个男人的身影啊!
可是,可是这里是女厕所啊!难道我遇到变态了?
我的心里很是狐疑,准备回过头去一探究竟,但是……身后的那个黑影突然欺身上前往我口鼻上捂了不知是什么东西,瞬间觉得天旋地转,眼前一黑,彻底失去了知觉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