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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以为沈流深会顺着小鱼说些他很忙,有时间多陪他之类的话,谁知道沈流深抬手摸了摸小鱼的头发,淡淡说了一句,“爸爸不忙,如果小鱼高兴,爸爸陪着你们一起去玩。”
小鱼高兴的欢呼起来,拉开汽车的车门自己爬上了后座。
跟着沈流深也上了副驾驶,我握着车钥匙踌躇了一会儿,心里顿时飘过无数头草泥马。
他这是要干嘛呀?嫌我头上这伤伤的还不重吗?
想想我之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七灾八难的,不是这里受伤,就是那里受伤。但离开C城的这些年,我可是连手指头都没伤过。
沈流深敲了敲车窗,把我从思绪中拉回现实。
硬着头皮上了车,发动车子。沈流深坐在我旁边,我瞬间就没有了什么说话的欲望,车厢里的气氛一时间有点诡异。
小鱼是个鬼灵精,他大概也看出来爸爸妈妈在一起很别扭,便不停的跟我和沈流深说话。我专心开着车,时不时的答应上两句。
“妈妈,姨妈知道你在这里一直吵着要来看你,不过她现在有小宝宝了,小姨夫不肯让她来,姨妈就自己偷偷的掉眼泪,妈妈,你有空的话能回去看看姨妈吗,小鱼不想让姨妈掉眼泪。”
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,透过后视镜看着小鱼,“你说你姨妈有小宝宝了?”
小鱼点了点头,“是啊,小姨夫说不让她乱走,会伤到小宝宝的。妈妈,我是不是也像姨妈的小宝宝一样在你的肚子里长大的?”
郁乔居然怀孕了!
我没有回答小鱼的问题,大脑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,首先郁乔有遗传自我妈的先天性心脏病,她的身体根本不适合怀孕生子,且不说生孩子存在着一定的风险,单是怀孕期间的各种状况都有可能让她的身体吃不消。
其次我妈妈是因为心脏病而死的,郁乔的身体遗传自她,那么郁乔生下的孩子有很大几率像她一样。如果真的有万一,她该怎么面对?
我还没有来得及想再次,沈流深冷然说了一句,“靠边停车!”
我略略有些疑惑,还是靠着路边停了下来,沈流深把我从驾驶座上拉下来,然后自己坐了上去,我霎时明白过来,他这是嫌弃我开车走神呢!
也好,他开车,我就能集中精神和小鱼说话,从小鱼断断续续的描述中我大概拼凑了一下郁乔现在的生活,郁乔自从嫁给陈遇,没少被陈欢和她家里的人为难。
郁乔的性子本就软,说话细声细气的,她哪里是陈欢的对手,陈欢的手段,我可是一清二楚的!
带着小鱼吃了东西,给他买了衣服,玩具还有他喜欢吃的蛋糕,在街上逛了一会儿以后才回到我住的地方,住的地方就在海边上,小鱼闹着要去沙滩上玩沙子。
中午的日头太毒,我没有让他去。再加上他中午在学校都要睡上一觉,怕打破他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习惯,沈流深便让杨姐带着他去房间里睡觉了。
卧室里的门一关上我就顿觉不妙,沈流深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意思,而是坐在我家的沙发上,双腿慵懒的交叠在一起,还顺手打开了电视机。
这里既不是沈家的老宅,也不是郁家的别墅,更不是他钧城的公寓,这里是我家,我的家好不好?
这是要反客为主吗?
我清了一下嗓子,“沈……”
说了一个字我就打住了,主要是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他。
沈流深?直呼全名有点不太好。沈先生?那就更不行了,毕竟是生了孩子的,也太特么的刻意了!
沉吟半天,直接把称呼掠过好了,我再次开口,“如果你有事的话可以先回去,我陪着小鱼就可以。回C城之间给我打个电话,我把他送到你那边。”
沈流深的视线从电视上移开,落在我身上,格外的淡漠,“谁跟你说我有事?”
我愣了一下,翻了个白眼。
我说的是如果,如果他听不懂吗?关键不是他有没有事,而是他现在待在我家里实在是太怪异了,冷着一张臭脸,给谁看啊!
实在不想面对他,我收拾起房间来,故意把这里弄的一阵乒乒乒,那里弄得一阵乓乓乓,最后我自己也折腾累了,就靠在离他最远的沙发椅上休息,靠着靠着,我就睡着了。
也不知道睡了多久,我被自己手机的铃声给惊醒。
我困的要命,胡乱摸了好几次手机都没摸到,正准备睁眼的时候有个人把手机递到了我手里。
我顿时睡意全无,这几年习惯了一个人,恍惚中意识到家里有别人,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,睁开眼睛,发现身上盖着一条毯子,电视也关掉了,沈流深正在我面前站着。
“谢谢。”我说了一句。
接了电话,我喂了一声。
“办法是谁想的?”来电是个陌生号码,接起来才知道是傅斯言。
我被他问的愣了一下,“什么办法是谁想的,我听不太明白。”
“我在A市,刚见过宋瑶。她说你想到办法可以不用履行合约拍接下来的新戏,办法是好办法,就是缺德了点。有有,你没有想过在那么多媒体面前实施起来,宋瑶的安全如何保证?”傅斯言的语气还算客气,更多的是担忧。
我站起来,朝着阳台走去,“我们已经计划的差不多了,她是得吃点苦头,要不然怎么能瞒的过去。唉,她既不想拍这个戏,伤你的心,又不想因为这件事丢了这几年好容易经营起来的事业,所以就只能选择自己吃苦咯。”
“事实并没有她想的那么严重,单凭她拍不拍一部戏其实也改变不了什么。既然接了,该拍就拍吧,从高处摔下来这么危险的事情不要做了。”
我惊讶于傅斯言的转变,问了一句,“你真的不介意啊?”
傅斯言嗤了一声,“我什么时候口是心非过,你以为我是沈流深吗?”
意思是说沈流深口是心非?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他哪里口是心非,目光不自觉的瞟到靠着沙发闭目养神的男人身上,我忍不住问了一句,“你什么意思啊?”
“难道他没有嘴上说着再也不让你见孩子,然后又带着孩子去钧城找你?”
我惊讶的合不拢嘴,他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,上次他咬牙切齿赌咒发誓,再也不让我见小鱼,还说什么要小鱼恨我一辈子,这才过了没多久,他就让小鱼到钧城来了。
下午太阳快要落山时,我带着小鱼去了海边玩沙子,沈流深自然也跟着来了,
小鱼穿着短裤短袖在海滩上玩的很嗨,杨姐跟着他跑来跑去。我便找了块凸起的石头坐下,把脚泡在海水里,让海浪一阵一阵的冲刷。
半晌,沈流深也走了过来,坐在我身边。他身上烟草的气息被海风刮着直往我鼻腔里窜,我很可耻的想到了从前。
在海岛,在钧城,似乎也有过那么几天亲密无间的日子,只是太过短暂。
“为什么要剪掉头发?”沈流深突然开口,视线直直看着我。
“断发明志,重新开始啊。”我顺口答了一句。
他的脸色微暗,没有再说什么。
关于剪头发,当初也是有很多无奈的,那时候我刚做宋瑶的经纪人,披着一头长直发,太显小,每次跟别人说话,说完以后都要被怀疑的问上几句年龄,最后我不得不忍痛把我的长头发减掉。
去理发店的时候我跟理发师说,我要一个显得成熟的发型,怎么成熟怎么来。
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头狂野的短发。
其实,跟我的内心一点都不匹配,傅斯言曾经说过,我是外强中干,这发型只是用来虚张声势的,事实证明,他说的是对的。
小鱼从远处喊着爸爸妈妈朝我们跑过来,他光着小脚丫,笑的很开心。
玩到日落西山,小鱼跑到我身边来跟我说他饿了,我要去买菜,沈流深也要跟着我去,我上下打量着他那一身矜贵的衣服,对他挥了挥手,“算了吧,您这种身份哪能进菜市场啊,我自己去吧。”
总觉得亏欠小鱼太多,一有机会就想着近我所能的补偿他,菜市场逛了一圈,买了一条小鱼最喜欢吃的秋刀鱼和几个青菜,准备回去做饭。
走到我家楼下,远远就看到杜长明的车停在我的车旁边。
不知道为什么,感觉我的脑子嗡的一声,炸开了!
杜长明他明明知道今天我会在家里陪着小鱼,他为什么要到我家里来啊?而且就算他要来,难道不应该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吗?
这样跑到我家里来,真的好吗?
进了房门,坐在沙发上的两个男人像是进行友好的双边会谈一样,小鱼手里玩着一个变形金刚,不用说肯定是杜长明买的。
“你、你怎么来了?”我问杜长明。
“正好路过,知道你今天陪小鱼,过来看看你们,没想到……沈总也在。”杜长明率先站起来,视线落在我手里拎着的菜,伸手便要接,“太重了,给我。”
沈流深幽深的眸子越过他的肩头,牢牢盯着我,不知道为什么,我心虚的很,一时之间,给他也不是,不给他也不是,还好杨姐反应快,一下子冲过来把我手里的东西接过去,“太太,我来做饭。”
在郁家别墅里时,她叫沈心月太太,为了区分关系,她一直都叫我小姐的,怎么我跟沈流深分开了,她的成婚反倒变了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