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华思索良久,终于稳住那动摇的念头。
她态度决绝地回复魏玠。
“不行。不需要你做这些事。你想错了,九皇子是九皇子,我是我,我要做的,与他毫不相干。”
魏玠紧盯着她,“你终究是信不过我,连让我帮你都不肯……”
这心碎的语调,叫人极其不忍心。
昭华拧着眉,正色道。
“魏玠,真的是你想多了。
“这件事不是你认为的那样。
“你还要我同你说多少遍?
“不是我不信你,是你不信我。
“你不是让人查过我的身世来历吗?那你就该知道,我的养父母只是普通百姓,而后我被卖进杜府,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我如何能与九皇子牵扯上?”
魏玠沉默了。
昭华又继续向他证明。
“更何况,若我真是九皇子的人,那么哪怕不靠你,我也能回天启。
“我何苦要费尽周折地接近你,那样折腾自己?”
她说的这些都有道理。
可魏玠也有自己怀疑的理由。
“既如此,那便都是巧合么?
“你与他都在大漠生活过,又都与燕妃有关。”
昭华找准漏洞,反驳他。
“你先入为主地以为,是我帮助燕妃、扶持她拉拢她。所以不管燕妃做什么,对付贵妃也好,扶持九皇子也好,就都是我的主意?
“可我如何能让燕妃事事听从我?
“在九皇子这件事上,她怎么就不能是主导呢?
“且不说我如何,九皇子在别国为质十几年,他若真有本事,怎么会拖到现在才回来?
“你就是太高估别人了。”
魏玠眼神灼灼地反问,“你夜访九皇子,是受燕妃所托么。”
昭华有些语凝,犹豫片刻后,轻声道。
“事到如今,我也不怕告诉你。
“燕妃想要个儿子,这才全力帮九皇子归国,可九皇子回来后,又不愿与燕妃有所牵扯,燕妃便召我入宫,让我去说和说和。
“至于扶持九皇子上位,与太子相争,我统统不知晓,我又不是燕妃肚子里的蛔虫……”
魏玠倏然打断她的话。
“好,我信你。
“不过我说过的话永远作数,无论发生什么,只要你需要我相助,便来找我,只是……我时日无多,能帮你的有限。”
至此,关于九皇子的事暂时翻篇了。
但昭华仍没有一点放松。
她本就在九皇兄的事上犯了难,不晓得要不要继续让他争那高位,如今魏玠又掺和进来,怀疑她和九皇兄有私情。
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……
“我送你回去。”魏玠松开她,语气温柔,与先前质问她时大不相同。
昭华恍惚抬眸,看到他那病容,兀自苦笑。
“魏玠,不管我同你说过多少谎话,但九皇子这件事,我没骗你。我与他,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。以后也绝不会。”
她以前也曾恨不得魏玠去死,而今知道他真会死,竟要想着法子救他,不敢让九皇兄的事刺激到他。
不禁自问,这样做,真的只是因为愧疚吗?
魏玠不言语,忽地将她搂进怀中。
看似是和解了、释然了,可眼底终究还是那团化不开的阴霾。
金伯侯府。
阿莱在主屋里,但被点了穴。
是以,直到昭华被送回来,府上都没人知道她被掳走过。
冲破穴道后,阿莱第一时间关心昭华是否受伤。
昭华回想起今晚的遭遇,问阿莱。
“我是何时不见的?”
阿莱不记得具体时辰,“属下当时在耳房,突然听到声响,便过来查看,然后就……公主,是魏相吗?”
昭华缓缓点头。
“是他。这府上应该有人与他里应外合,否则不会这样如入无人之境。”
她今晚睡得这样沉,想来也是药物所致。
后半夜,昭华想了许多,再未睡着。
魏玠同样彻夜难眠。
他坐在案桌边,手执笔,却没写多少字。
今日对昭华说,能帮她扶持九皇子,其实都是试探。
本想着以此套问出她和九皇子的关系。
从她的反应来看,她还是不信任他,不肯轻易对他说实话。
她以为他真的不知道——她那晚在碧霄宫做过什么吗?
她拉扯九皇子的衣服,两人搂搂抱抱,怎么可能没关系?
思及此,魏玠那俊逸的脸上覆着暗芒,思虑甚重。
翌日清晨。
宫人来金伯侯府传话,说贵妃要见昭华。
昭华本想称病,那宫人又呈上一封信。
她看完信上的内容,脸色骤然变得不再淡定。
……
贵妃殿中。
昭华毅然站在那儿,保持着行礼的姿势。
贵妃则坐在主位上,饶有兴致似的。从上到下地打量着她。
“昌平……”忽然,她话锋一转,“不对,本宫该叫你什么?何人如此大胆,敢冒充皇室公主?”
昭华从容不迫地迎上她的目光。
“娘娘这话,我听不明白。”
贵妃见她这个时候还敢如此嚣张,冷笑不止。
“你倒是装得像,居然欺瞒了这么多人。
“岂不知,本宫已经找到人证,他能够证明,昌平早已猝死在太庙,还有……”
贵妃视线阴冷地锁着她,“本宫已经命人挖出昌平的尸体。事到如今,你还有何辩解!你怎么还敢站着同本宫说话!”
她一拍茶案,发出惊心的声响。
昭华脸色紧绷着,无话可反驳。
毕竟,贵妃所言,皆是事实。
随即,贵妃厉声吩咐。
“来人,给本宫撕下她的脸皮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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