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一早,谢昭昭辰时不到就起了身,用完早膳,又去苗先生那小院内。
药童把苗先生的药箱拿出来。
里面有好几套针。
谢昭昭不确定拿哪个,索性把药箱直接带着,免得去到妙善堂苗先生再说拿的不对又得耽搁时间。
她出门的时候,天都灰蒙蒙的。
守在角门那里的老伯打着哈欠,只觉一阵香风飘过,猛然一个激灵。
等反应过来的时候,就看到一抹倩影带着两个婢女停在门边,等候底下人备车。
“七小姐?”老伯诧异:“这么早您干什么去?”
“有事。”谢昭昭朝老伯微笑,“要出去一趟。”
“哦,哦。”老伯点了点头,暗自嘀咕,这七小姐几个月来都是除非必要,否则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,今日这么早出门还有事?
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。
红霞将马车赶来,谢昭昭直接上车,便吩咐往妙善堂那边去。
妙善堂是闹市之中一处医堂,就在双鱼巷巷尾,谢昭昭昨晚就让红袖去打听清楚了。
马车摇摇晃晃。
谢昭昭在车内坐的端正,手指轻轻点着苗老头的药箱,琢磨着他跑去是找了什么药材?
而且回来了也不回府,竟然约在外面给她解毒。
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随着马车摇晃,车窗帘子忽高忽低。
谢昭昭看着街道上出来讨生活的百姓,眉心轻轻蹙着,心底稍微有些浮躁不安。
这老头,最好是这次别耍花样,否则她被这般吊着的时间太久,真的不知道发作起来会做出什么事情。
一刻钟过些,马车停下,外面传来红袖的声音:“小姐,妙善堂到了。”
“嗯。”
谢昭昭应了一声,提着苗先生的药箱下了马车。
因为时辰还早,妙善堂虽然开了门,里面却没有病人来看病,只有个两个伙计在整理药柜,一个掌柜在柜台后面拨拉算盘。
边上有卖早点的摊子,倒是坐了两三个脚夫。
谢昭昭进到妙善堂内。
那掌柜抬头瞧了一眼,赶紧从柜台走出迎上来,“七小姐来了,快里面请。”
谢昭昭蹙了蹙眉。
她确定自己是没见过这个人的,但这人却一眼认出,难道是苗老头交代的?
掌柜的在前面走,一边说道:“苗先生在后面院子呢,这会儿估摸着已经起了,小的带您过去。”
谢昭昭抿了抿唇,只得带着红袖跟上去。
主仆二人穿过后堂,进了后院。
但掌柜的没在后院停留,而是过去将门打开,还回头恭敬地对谢昭昭说:“苗先生在那边院子,还请小姐随我来。”
谢昭昭狐疑地跟过去。
出了后院门便是一条窄巷。
对面白墙青瓦,不知是哪户富贵人家的宅院,恰巧正对着妙善堂的后院角门也开着一扇小门。
谢昭昭站在窄巷内,没动,“这是去哪?”
“苗先生在这院内。”掌柜地回,“小姐别怕,小人不是坏人。”
“坏人从不把‘我是坏人’几个字写在脸上。”谢昭昭淡淡道:“你去叫苗先生出来见我。”
“这……”
掌柜的见谢昭昭不信,便说:“那您稍等,小的去请。”
话落,掌柜的提着袍摆进了那小门,往内去了。
开门关门的间隙,谢昭昭看到那院子内回廊九曲,红花绿叶,景致很是不错。
苗老头按说没道理有这样的宅子。
这么装神弄鬼的,难道是云祁?
谢昭昭仔细打量了下面前的窄巷,又琢磨了一下双鱼巷和云祁那座定西王府所在的街面。
还没琢磨透彻,那院子里便传出苗先生骂骂咧咧的声音:“真是个臭丫头,叫你来你过来就行了,你哪儿那么多事儿?”
谢昭昭抬眸看去。
只见苗先生穿着一袭青灰色衣裳,发髻有些凌乱,脸色也很是难看。
一副刚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的样子。
“跟老夫走!”苗先生一挥手,转身往里,“快点儿的。”
谢昭昭问:“这是哪儿?”
“总之不会把你卖掉!”苗先生没好气地说:“进来进来。”
谢昭昭默默片刻,大致猜到了什么,便提着药箱跟了进去。
一路转到一处雅致安静的院落内。
苗先生指了指西厢的屋子,“去把药箱放下吧,坐着等我老头子一会儿。”
“好。”
谢昭昭到西厢去。
那里有两个药柜,屋内药香浓重,靠窗的桌子上还有些瓶瓶罐罐,和切碎没整理的药材。
谢昭昭把药箱放好,挽起袖子将那些药渣分类。
刚分完,苗先生便进来了,“呦,还动手做了点儿事呢,勤快!”
“顺手而已。”谢昭昭问,“现在可以解软筋散了吗?”
“当然。”
苗先生把桌上的一个青花瓷药罐打开,取出一粒黄褐色药丸,“你吃了,然后躺到那软椅上去。”
“上次不是直接针灸,没说要吃药。”
谢昭昭有些狐疑,“怎么过了几天这解法都不一样了?”
“你以为老夫想要这么麻烦?”
苗先生一边翻着药箱找针囊,一边没好气道:“还不是要怪你家殿下……”
“他知道解软筋散针灸,穴位会有刺痛,可能不好受,便逼着老夫做点儿准备。”
“这不,老夫便没日没夜做了这丹药,服下这丹药,一点都不会损伤经脉不会刺痛,还能养气。”
“吃吧,吃下去睡一觉,等你醒了,你的内功外功便恢复了。”
谢昭昭:“……”
她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番波折。
在苗先生的催促下,谢昭昭将那黄褐色的药丸吃下,躺到软椅上去。
没过一会儿,果然头晕目眩,困意袭来,渐渐地就沉睡过去,什么也不知道了。
苗先生捏着针走过去,执起谢昭昭的手扎针,一边嘀咕,“这年轻人就是会玩,下药的人是他,如今解软筋散瞻前顾后还是他。”
“那么怕人疼,下药的时候早干嘛去了?”
“就知道折腾我老头子。”
要不是为了那下落不明的女儿,苗先生哪里会受云祁驱使。
分明一个混账东西。
这几句话,苗先生在心里骂完,认真地给谢昭昭扎针去了。无尽的昏迷过后,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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