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焕哭的声泪俱下。
谢昭昭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,等到他哭声渐渐停歇,抽抽搭搭的时候,谢昭昭才稍稍把他放开一些,拿了帕子擦拭谢焕脸上泪水。
“府上只有门前挂了彩绸,其他地方都没有挂,你没有发现吗?”谢昭昭柔声说道:“大家不把你婉宁姑姑的死放在心上这话,是你自己想的,还是别人说的?”
谢焕抽噎道:“大家明明就是不放在心上——”
“告诉姑姑,是你自己想的,还是别人说的?”
“……”
谢焕啜泣了两声,才弱弱地说道:“是、是方嬷嬷走的时候跟我说的。”
“她还与你说什么了?”
谢焕看了看谢昭昭,又飞快地看了谢长清一眼,才低声又说:“方嬷嬷一心为了姑姑好,她没有坏心眼。”
“可是她不懂得分寸。”
谢昭昭认真地说道:“她做许多不该的事情……她让你为了婉宁姑姑和你祖母对抗,就是让你婉宁姑姑难做人。”
“难道你婉宁姑姑平时都没与你说过安分的话吗?”
谢焕沉默了良久才点点头:“姑姑经常说,可是、可是我觉得姑姑那么好,方嬷嬷也说姑姑可以有个更好点的身份,可是祖母她讨厌婉宁姑姑……”
“你怎么知道祖母就讨厌婉宁姑姑?她要是真的那么讨厌,当初就会把她送走,也不会留她在府上待着了。”
谢焕咬了咬唇又说:“她是知道我喜欢姑姑,怕我不高兴才没把姑姑送走。”
“原来你也懂得祖母对你心疼倍加。”
谢焕僵了僵。
谢昭昭徐徐出声:“知不知道祖母为什么不抬你婉宁姑姑的身份?”
“后宅抬妾室身份这件事情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,焕儿你不是小孩子了,你该知道你婉宁姑姑原本的身份就不光彩。”.八一
“她能做你父亲妾室本身就已经是不容易,如果再抬,抬到什么身份,妻子吗?”
“你可知道你父亲是凉国公世子,他日继承爵位便是谢家掌舵人,他的妻子如果身份不光彩,那他背地里会被多少人嘲笑?你想过吗?”
“我、我不知道……”谢焕神色惶惶:“方嬷嬷只和我说有了身份姑姑可以不用那么谨小慎微,可以少受气……”
“谢府到底是谁让你婉宁姑姑受气了?你祖母给过她气受吗?还是你三姑姑和你六叔给的气?”
“焕儿你仔细想想,他们找过你婉宁姑姑的晦气吗?还是短缺了她吃用的东西,苛责她晨昏定省,给府上的人当牛做马?”
谢焕张口结舌:“没……”
从来没有。
谢昭昭一字字说道:“从你婉宁姑姑做了你父亲房内人开始,你祖母便免了她晨昏定省,她一人住一个院子,吃穿用度也从未短缺。”
“后来她怀了孕……谢家这些年都没有添丁,你祖母也是很高兴,还曾给了你婉宁姑姑不少好东西,让人专门照看她的胎。”
“可是那方嬷嬷贪心不足,觉得可以再进一步——”
而姚婉宁又性子软弱管不住下人,以至于事情越来越糟糕,到了现在的地步。
“焕儿。”谢昭昭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你怎么可以把事情怪罪到你祖母的头上,难道她想让你婉宁姑姑出事吗?”
“她明知你对婉宁姑姑的看重,知道姚婉宁出事你肯定要伤心,她怎么愿意让姚婉宁出事?”
谢焕又红了眼眶,“我、我……”
“你啊。”
谢昭昭柔声说道:“你与你婉宁姑姑自小相依长大,感情深,她出了事你伤心难受,姑姑都明白,可是你祖母又做错了什么?”
“她疼爱你,顾忌你的心情,却成了你伤害她的理由吗?”
谢焕再一次眼泪汪汪。
谢昭昭把谢焕揽入怀中轻叹道:“你是愿意听你婉宁姑姑的,还是听那个方嬷嬷的?”
谢焕啜泣道:“我、我自然是听姑姑的。”
“我想你婉宁姑姑平素肯定交代你要孝敬祖母,不能为她和人起冲突的对不对?”
谢焕点头。
谢昭昭不厌其烦给他擦眼泪,“那你再好好想一想,到底是祖母对你好,还是那个方嬷嬷对你好?”
“我、我不知道……”谢焕茫然。
方嬷嬷和姚婉宁从谢焕记事起就照看他,他对他们自然比对于氏亲近三分,小孩子的心是简单的,和谁待在一起久了就觉得谁亲近。
谢昭昭耐心地说:“你祖母要不是为了你,也不能容忍那个方嬷嬷一再挑事,直到你婉宁姑姑出事了她才忍无可忍。”
“她只是不把‘我对你好’这种事情放在嘴上。”
“可你想想,你四季穿戴,吃喝用度什么不是你祖母亲自过问的?方嬷嬷对你说了几句好话,送你几颗糖果,难道就把你祖母对你的好也抵了吗?”
谢焕小小的脸上流露复杂神色。
谢昭昭轻叹道:“你还小,有些事情你不懂,便容易被人误导,做出些让亲人伤心难受的事情来,等以后你懂了会后悔莫及的。”
话到此处,谢昭昭不再多言,拿了手帕把谢焕脸上泪水擦拭干净。
小家伙就坐在一边低着头不吭声了。
谢昭昭拍了拍他的小脑袋,看了一眼坐在一侧从头至尾没有吭声的谢长清。
谢长清双手环胸背靠着车壁,微闭着眼养神,到此时才稍稍张开眼眸,看了看谢昭昭又看了看谢焕,神色不变。
谢昭昭忍不住说:“二哥,感觉你到了京城后比在尧城的时候冰冷了很多,是这里的气候你现在不习惯了吗?还是饭菜不和胃口?”
“没有。”
谢长清语气淡漠:“都挺好的。”
那你这是怎么了?
这话在谢昭昭舌尖上滚了一圈,谢昭昭还是没问出来。
她大约知道,谢长清想说就会说,不想说怎么问都不会开口。
谢昭昭又想起先前看到莎兰的模样,欲言又止了片刻,迟疑道:“你……你和兰姑娘闹了矛盾吗?”
谢长清眉心轻拧,“她脾气不好。”
“哦?”谢昭昭好奇地问道:“怎么个不好法?”
谢长清又不愿多说了。
谢昭昭叹了口气,知道自己也问不出什么,便道:“她背井离乡到这里来,所有的一切都不适应,周围熟悉的人也只你一个。”
“而且还挺着那样大的肚子,脾气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,二哥你便多包容一些吧。”
谢长清“嗯”了一声,又闭上眼养神。
谢昭昭不知他是听进去了没有。无尽的昏迷过后,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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