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长安轻轻吸了口气,说道:“姚婉宁出了点事情。”
“……”
谢昭昭一怔,追问道:“什么事?”
“她……孩子倒是平安生下来了,但是她产后血崩,不治身亡。”谢长安说到此处神色也有些不好,“你也知道焕儿对姚婉宁的眷恋。”
“因为这件事情,焕儿闹得厉害,母亲也心情不好。”
谢昭昭怔了半晌才皱眉问道:“焕儿闹什么?母亲又心情不好什么?姚婉宁产后血崩,是有什么内情?”
“内情倒是也没有内情。”谢长安理了理思绪,徐徐说道:“只是你也知道,母亲当初就不喜欢姚婉宁做大哥房内人。”
“后来勉强相安无事,姚婉宁也算是安分谨慎的,但是她身边那个嬷嬷实在不安分,闹出了许多事端来,姚婉宁在孕期和母亲起了几次冲突。”
“那个嬷嬷又从中挑拨……事情很复杂,谢焕就觉得是母亲为难姚婉宁,这一来二去的矛盾激化。”
“姚婉宁的死,谢焕怨怪母亲。”
谢长安又说:“昨晚本来是要和你说的,但看殿下去了,便没有提……如今你回来了正好宽慰一下母亲。”
“焕儿那小家伙也听你的话,你好好劝劝。”.5八160
谢昭昭眉心皱的更紧,“姚婉宁身边的嬷嬷是姓方的吗?”
“对的……姚婉宁出事之后,母亲一气之下就把那个嚼生根的方嬷嬷打出去了,但是现在焕儿那个样子……”谢长安叹了口气,“姚婉宁出事是大半个月前的事情。”
“现在家中气氛不太好,母亲情绪也不稳定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谢昭昭点了点头,眉心轻轻拧着。
于氏对姚婉宁的成见谢昭昭是清楚的,谢焕当初和于氏之间的嫌隙谢昭昭也了解一些。
还以为姚婉宁安分就会相安无事,谁知现在闹出更大的嫌隙来。
谢昭昭整理了一番心情,轻轻吸了口气,下马车时看到街上热闹的好心情也逐渐淡了下去。
谢长清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:“母亲很想你,你回到家她必定高兴,至于谢焕那小子,不听话就好好管束,不是什么大事,也不必想太多。”
谢昭昭唇角微弯,点了点头。
二哥现在可是有人情味多了,还知道安慰人了呢。
兄妹三人带着一行仆从,很快便到了凉国公府门前来。
入城的时候,谢长清的手下已经抄小巷快马回去报信了,因而他们到的时候,于氏已经带着府上的人到门口来迎。
当看到谢昭昭翻身跳下马时,于氏快步上前热泪盈眶:“昭昭儿,可算回来了。”
她一把将谢昭昭抱在怀中,声音哽咽道:“你自小到大还没离开过母亲身边这么久呢,这回一走那么长的时间,还去了那么多危险的地方,可叫母亲担心死了!”
“来,让母亲看看……”于氏放开谢昭昭,含泪打量了她一圈,“瘦了好多啊,定然是在外风餐露宿成了这样,等回了家,娘好好帮你养一养!”
“好。”
谢昭昭笑眯眯地帮母亲抹了眼泪,才看向家门口。
谢嘉嘉一身绛紫色落雁裙俏生生地立在那里,与谢昭昭视线相对的时候微笑道:“小七回来了,姐姐可想死你啦!”
她的身旁,一身珊瑚色花间裙,梳着两条很大麻花辫的姑娘推着轮椅,轮椅上坐着谢长珩。
谢长珩也面含微笑:“小妹。”
谢长珩身边则站着锦衣玉容的谢焕。
小家伙鼓着腮帮子,弱弱地喊了声“七姑姑”,看的出来也想念谢昭昭想念的厉害。
谢昭昭上前把他抱在怀中还颠了颠,“小家伙重了不少,看来这大半年有好好吃饭,好好长身体啊……对了三姐。”
谢昭昭转向谢嘉嘉问:“月牙睡着了吗?”
“她呀,每日便是吃吃睡睡的,等明儿醒了我带去给你看!”
“进府吧。”谢长清淡淡开口,看了谢长安一眼。
谢长安便上去把谢焕抱在了自己怀中。
“呀,对对对!快进去,别冻着了。”
于氏拉着谢昭昭的手,一边往内走一边说道:“对了昭昭儿,你五哥不是和你一起出京的吗?怎么没有一起回来?”
谢昭昭笑着说道:“五嫂怀孕了,不能赶路,所以要晚点来。”
于氏惊的呆住:“真的吗?”
谢长渊和陈书兰成婚之事,谢昭昭现在家书上便已经禀报过,因而于氏是心知肚明的,但怀孕这个消息属实是大惊喜。
于氏喜上加喜,高兴地连连拍手,“太好了、太好了,这臭小子……手脚还挺快的!”
一家人高高兴兴进了府去。
于氏早已经命人在府上准备了接风洗尘的家宴。
到花厅之后大家各自入座。
于氏拉着谢昭昭坐在了自己身边。
谢昭昭是她最后一个孩子,也是自小就放在身边最疼爱的一个,这一回分开时间实在太久,现在便忍不住片刻不愿分离,一直拉着谢昭昭说话。
谢昭昭一面和于氏说话,一面留心了一下其余的家人。
秋水陪伴在谢长珩身侧,和谢嘉嘉坐在临近的席位。
两人偶尔浅谈两句,看起来交情还不错。
不过也是,谢嘉嘉的性子好,和谁都能很快熟稔起来,前提是她想。
谢焕坐在谢嘉嘉身边,看起来很想和谢昭昭说话,但似乎又碍于于氏也不愿上前。
谢长安过去带他照顾他。
谢长清还是老样子,自行用餐冷淡寡言。
谢昭昭想着莎兰没来,也不知是因为身子重还是不习惯这样的场合,二哥竟然也不去关照一下。
哪知于氏先看不下去了,皱眉说道:“老二,你不去看看兰姑娘吗?”
莎兰到了府上之后,谢长清便说她是兰姑娘,现如今家中人都是这样称呼。
于氏觉得这个兰姑娘像个懒姑娘。
平素都在自己的院内不出门见人,极少走动,和谢长清哪哪都像。
谢长清淡声说:“她没睡吗?”
“……”
于氏深吸了口气,声音冷沉:“你这话问的,她是你的人,还怀着你的孩子,你自己都不关心吗?你昨日就出门了,现在才回来,也有两日没见着了。”
“她快要生产了,你这个态度不应当吧?”无尽的昏迷过后,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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