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面无表情,心道:要只是为截留证据,怎么大婚之前不进城,提前一晚怎么不进城,拜了堂之后怎么不进城,偏偏迎亲队伍在大街上的时候冲进来?
云祁对谢昭昭那执念,太子不要太清楚。
只是云祁这回总算是办了件要紧正事。
太子没有追着抢亲不放,淡声问:“你是怎么知道楚南轩借着成亲销毁那一部分军械?”
“是谢家七小姐。”云祁依然是对着宣武皇帝时候那套说辞:“她给我写了封信,提起一点不对,我便派人秘密入京查探。”
“哦?”
太子挑眉:“你离京之前她还把你按在地上打,说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,怎么给你写信。”
云祁面不改色:“她要成亲了,告知我一声,叫我死心。”
“那你死心了吗?”太子慢吞吞地端起茶杯轻抿。
云祁淡道:“不死心。”
太子被呛的咳了两声,下一刻眼厉如刀,直接刮到云祁的身上,恨铁不成钢地说:“你简直死性不改!”
“父亲容禀。”
云祁依然面不改色道:“我不死心并不影响我为朝廷出力建功,请父亲放心。”
太子冷冷盯着他。
云祁以前什么出格的事情没干过,怎么放心?
这小子如今变得这般稳妥,别还是为了脑子里那点男欢女爱的事情。
当!
茶盏被太子用力放到桌面上,室内气氛也瞬间冷凝。五16○
太子冷声说道:“父皇早就为你定好了妻子人选,是中山王的嫡孙女陈书兰。”
云祁垂眸沉默。
这无言的抗议让太子痛心疾首:“你到底着了什么魔?那谢家小七当真那样好?”
“父亲息怒。”
云祁却不在这个话题上停留,反倒说起朝事来,“此次楚南轩销毁劣质军械的事情,大理寺那边……”
太子一口气憋在胸口。
他恨不得撬开儿子的脑袋,看看他里面到底装了什么稻草。
但此时云祁正说的要紧处。
太子日理万机,为国为民,注意力一下子被引了过去。
……
回到谢府之后,谢昭昭叫香蓉来,询问怡兰苑那边。
香蓉回说一切正常。
“正常?”谢昭昭托腮皱眉:“是不是禁足禁的太紧了,她们想做什么事情都送不出消息?”
“有可能。”香蓉说:“怡兰苑前后都是人,吃喝用度全不是送进去,二小姐的药也是送进去。”
谢威对二房有愧,就算禁足也盯不了这么紧,怕不是于氏火气上了头,把她们给盯住了。
谢昭昭微叹一口气,叫来红袖吩咐一声,“这两日你想办法给怡兰苑放个口子,让她们和外面能通上气。”
“是。”
红袖低声回,好奇地问:“小姐,怡兰苑会和外面的人联络?联络了做什么?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谢昭昭随意回了一声,手捏在自己手臂天井穴位置,试着提气。
一路上她试了几次。
丹田处倒是都有反应,但是一次反应比一次弱。
到这会儿,她捏着穴位也提不起气。
这到底是什么古怪的药?
谢昭昭眉心紧锁。
现在已经有些晚,她只能揣着心事睡了一夜。
第二日一早,谢昭昭便让人请了苗先生过来,将自己的情况告知苗先生。
“咦?”苗先生捋着胡子皱眉说:“你这症状倒是稀奇了……不过从脉象上看,你最近似乎吃了什么药物?”
“嗯。”
谢昭昭说:“以前我师父留给我两颗补气的佛手丹,我都吃了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苗先生点点头,“你那师父稀奇古怪的药的确不少,要是我能看看那药,知道配方也好弄些,现在却是无头苍蝇啊。”
谢昭昭心底一点微薄的希望,随着苗先生的话散如云烟。
她望着摆在自己床边架子上的霜月宝剑,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。
看来只能等云祁。
下午,谢昭昭去了库房,挑选了些补品,新奇小玩意儿什么的,亲自送到了谢嘉嘉府上去。
谢嘉嘉看到她大包小包去拜访,着实意外的很。
再看谢昭昭送的东西,更是频频挑眉。
那里面,有好多都是谢昭昭小金库里爱若珍宝的东西。
“无事献殷勤,非奸即盗。”谢嘉嘉不客气地说:“你想干什么?”
“讨好你。”
谢昭昭直白道:“真心讨好,求你原谅。”
“哎呀。”谢嘉嘉不客气地讽笑一声,“你以前不是只爱谢星辰吗?如今跑来讨好我,我可太受宠若惊。”
“我以前不爱她。”谢昭昭纠正,“是被她蒙骗。”
谢嘉嘉托着腮,慢悠悠地打量着谢昭昭,瞧她一本正经,不见玩笑的意思,狐疑道:“为什么讨厌她?”
“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?”
“不需要吗?”
“不需要。”
谢昭昭说:“这一箱缎子都是锦州的绫罗,非常轻软,颜色也鲜嫩,你让嬷嬷多给孩子做点小裙子。”
“你知道小裙子就用得上?”谢嘉嘉手覆在隆起的小腹上,“现在揣在肚子里,男女未定。”
谢昭昭心说我当然知道。
前世便是生了女孩儿。
但她面色却平常,“我喜欢女孩子,像姐姐这般样子的女孩儿……好了,我不打扰姐姐休息,告辞。”
望着谢昭昭离去的背影,谢嘉嘉满心疑惑。
“这炮仗,怎么忽然转了性儿?”
……
怡兰苑那边,红袖吩咐人放松了些之后,窦氏果然派人往府外走动。
红袖吩咐底下的武婢每天在怡兰苑附近守株待兔。
但基本没有得到什么有用消息。
“二夫人一般就是叫身边嬷嬷出去,给二小姐买零嘴,一两日出去一次,出去很快便回来了。”
“哦。”
谢昭昭并不意外,只点点头。
上次窦氏被在茶馆抓包了,这一次自然是小心了起来。
谢昭昭吩咐红袖仔细盯着,一点蛛丝马迹都别放过。
红袖建议:“咱们不如给那嬷嬷使点银子,老话说的好,有钱能使鬼推磨。”
“不必。”
谢昭昭摇了摇头,“二婶身边的嬷嬷可不是银子能买的通的。”
那嬷嬷是窦氏从江南带来的陪嫁,这些年都是待她也不薄,一直瓜分谢家银钱,早就被喂贪了。
银子少,银子多都未必顶事。
万一被老东西吞了钱财再给二房报信,那可就吃了闷亏。
不过——无尽的昏迷过后,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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