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群公子哄笑了一阵。
但见谢长渊的确没有让大家看看那美人儿脸的意思,便琢磨是不是谢五得的新宠,才这般藏着掖着,一时间虽好奇,却也不追着要看。
欢场上,谁没个金屋藏娇的时候。
大家心照不宣,回去舱内继续玩闹。
谢长渊足尖轻点,落到了自己的船上,带着陈书兰一进船舱房间,陈书兰便挣扎着下来,也顾不得脚疼,瞧着谢长渊的眼神似怒似嗔,似羞又似窘。
“抱歉。”
谢长渊后退两步,很是君子,“我如果不这样带着你过来,只是扶你走两步,那只需要眨眼功夫,你是我红颜知己的消息就传遍京城了。”
“安心吧,没人看到你的脸。”
陈书兰微怔,想起他先前用斗篷笼住自己,及一系列行为,心头稍稍松了口气,面容也便和缓了许多。
“多谢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
谢长渊进了挂着珠帘的月亮门后面,随手拎了个包袱出来,放在陈书兰面前,“这是衣服,干净的。”
陈书兰捏紧衣领,盯了那包袱一眼。
谢长渊到外间躺椅上躺下便闭了眼睛,一副懒得管她的模样。
陈书兰沉默了好久,才把包袱拆开。
里面是一身月白色衣裙,料子不错,款式也算大方。
陈书兰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换衣服。
她坐在椅子上,裙摆和鞋袜的潮气上泛,以至于舱房内的暖意无法让她感觉温热,反倒没一会儿就颤抖起来。
谢长渊半阖着眼,倒也懒得理她,打了个哈欠小憩去了。
半个时辰后,甲板上传来长随的声音:“五公子,人来了。”
“哦。”
谢长渊懒懒散散地翻身起来,将门打开,瞧见外面的是那个陈清辞,面上紧绷,眼神看着却是担忧的很。
“在里面。”谢长渊把门口让开。
陈清辞进去后,只一看陈书兰那副样子,像是松了一口气,又很快剑眉紧拧,迟疑地呼唤:“小姐?”
冷热交替一番,陈书兰这段时间本就身子弱,已经有点头昏脑涨。
听闻呼唤声,也只是抬眸瞧了一眼,“你……怎么来了?”
她神智迷糊,下意识地站起身,然而脚下不稳,自然是栽过去。
谢长渊离得近,避无可避地扶了她一把。
陈清辞抬了抬手,又很快僵硬地放了回去。
谢长渊眉头紧皱,“婢女呢?”
“马上就到。”
陈清辞僵硬地说道:“嬷嬷和马车一并过来。”
他听闻消息,不放心陈书兰,所以一路飞奔而来。
谢长渊“哦”了一声,暗忖一声“麻烦”。
这屋子里三个大男人,陈书兰一个千金小姐,他多扶她一把都是不成体统,不知自己救个人上来到底算是积善缘呢还是找不自在。
谢长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,飞快地点了陈书兰的穴道,然后轻轻一送,又把她放回了椅子上。
转身离开前,谢长渊说道:“侯府的人到了,接走她便是,船便放在岸边吧,不用管。”
“多谢公子!”
……
谢昭昭后半夜才睡下。
整日劳累,这一觉自然睡的有些沉。
如今谢家长辈不在家中,与各府拜年的年礼,除夕那天谢昭昭就和谢嘉嘉一起安排好了。
因此初一这天早上,倒是没人来不识相地打扰她。
谢昭昭睡到日上三竿,懒懒起身之后,和谢嘉嘉一起用饭,逗弄小月牙。
姐妹二人说起谢长渊,谢昭昭皱眉说:“五哥昨晚是不是没回来?”
“好像回了吧。”
谢嘉嘉说道:“回来的晚……约莫是和什么狐朋狗友又去找乐子了。”五16○
“……”
谢昭昭忍不住摇头。
这样醉生梦死的日子,谢长渊这些年来乐此不疲,难道他就不会觉得乏味?
“你们在说我坏话?”
谢长渊的笑声在院子里想起来。
谢昭昭回头一瞧,他一身淡蓝色宽袖锦袍,懒懒散散地摇着扇子走了进来。
瞧见桌上菜色,谢长渊眼睛发亮,直接上手捏了一片酱牛肉塞进口中,“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,差点错过这样的美味。”
“给五哥填碗筷。”谢昭昭招呼一旁的香桂。
“臭小子!”谢嘉嘉冷哼一声,瞪着谢长渊说道:“没规没矩的,来了也不说拜年,给我和昭昭准备过年礼物,竟然用手抓菜吃,要恶心死我们吗?”
谢长渊“啧”了一声,连连摇头道:“三姐,你知不知道,你现在说话语气和表情越来越像娘了?”
谢嘉嘉一愣。
“三姐啊,听弟弟一句劝,你现在还很年轻的,可不要早早成了娘那副唠叨的性子,那可太不讨人喜欢了!”
“你——”谢嘉嘉咬牙说:“你说我老啊!”
“没有。”谢长渊连忙说道:“绝对没有。”
谢嘉嘉却是气得不轻,想好好教训他一顿,又在谢长渊那揶揄的笑容里,点点怒火憋着发作不出来,最后只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“臭小子”!
“我还是坐在小妹身边吧。”
谢长渊靠着谢昭昭坐,用香桂递过来的巾子净手,才捏起筷子夹菜。
谢嘉嘉心里恼火,饭桌上也不给谢长渊好脸色,时不时要呛声两下。
左一句渣男,又一句混球。
谢长渊一开始还调笑着应对,后来也是招架不住,连连求饶。
恰逢小月牙醒了,哭闹着要找娘亲。
谢嘉嘉这才匆忙离席,走之前还威慑力十足地瞪了谢长渊一眼,仿佛在说:“臭小子,你等着!”
她走后,谢长渊长吁短叹起来,“天啊天啊,我长了一张什么嘴,为什么要去招惹三姐!”
“你还知道你招惹到她了?”
谢昭昭没好气道:“你平时也挺会说的啊,怎么今日在三姐面前这样的不知收敛,三姐才和离,虽然看着一切如常,甚至比以前更开心。”
“但实际上还是有些不愉快的。”
“你不想着如何叫她宽心,反倒说她不讨人喜欢。”
“……”
谢长渊揉了揉抽疼的额角:“这事怪我,我随口玩笑而已……算了,说都说了,等过两日找个机会好好哄哄她。”
哄女孩子,这不他的拿手好戏么!无尽的昏迷过后,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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