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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上才从医院回来。
今天是周一,冲一下榜,恳请大家能多支持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刘据没有出现!
张贺一脸尴尬,站在椒房殿中,眼神飘忽。
“太子殿下因博望苑有贵客到来,所以便赶了过去。他传诏君侯:请君侯自便。”
史良娣看上去很平静。
她似乎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。
事实上,当刘进在这里说出那些话的时候,她就已经清楚,太子不会来了。
扭头,想刘进看去。
出乎意料的,刘进并没有生气,反而非常平静。
他,其实也猜到了。
史良娣从来不会过问他的想法,突然间在椒房殿和他说那些话,很明显是代太子询问。
当时房间里除了胡组之外没有人。
但刘进还是觉察到了坐榻屏风后,有呼吸声。
那,应该是刘据的手下。
刘进当时,犹豫了片刻。
他很清楚刘据的意图,是希望刘进能和他一条心。
怎样才是一条心?
苟着!
刘据现在,就如同把头扎在沙子里的鸵鸟。
他清楚刘彻希望他能站出来,展现出太子应有的态度。
可他又害怕。
卫青的死,让他失去了靠山。
卫霍集团的消亡,更让他感受到了恐惧。
他想做事,想要得到汉帝的首肯。但他又害怕,害怕他做错了,或者输了,会失去太子的宝座。
患得患失!
刘进知道,刘据就是这种状态。
于是,他沉迷于儒家学说,听信那些贤良文学所说的君权天授。
越如此,就越如此……
周而复始,到最后,只能苟成了真苟。
其实刘进很不明白,他为何如此瞻前顾后。
他可是太子!
陛下册立了三十年的太子。
卫青固然重要,可他已经死了近十五年。
刘据依然能坐稳太子宝座,也说明了汉帝虽然对他失望,却从头到尾没有动过罢黜的念头。
之前,刘进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玄妙。
直到汉帝册封他平舆候,并让他组建虎豹营骑。
所表达的,只有一个意思,就是让太子能站出来。
毕竟,卫青故去之后这十五年里,太子一系的声音几乎在朝堂上消失殆尽。
这可不是汉帝所期望的结果。
汉帝在谋划什么?
刘进不太清楚。
但他清楚一件事,既然祖父已经表明了态度,那他就得站出来。
做该做的事?
那就把水搅浑!
“既然大人有事,那便算了。许久没有和母亲一起用膳,不如孩儿陪母亲吃了饭再走?”
史良娣愣了一下,笑着点了点头。
“张舍人,便这样吧。”
“喏!”
张贺朝刘进看了一眼。
刘进微笑道:“张舍人自便,不过还请记得,帮我引见赵过。”
“臣记得,等赵过回来,便与他知晓。”
张贺说完,抱拳拱手一揖,退出椒房殿。
“赵过是谁?”
“一个有趣的人。”
史良娣想了想,道:“对了,你认得鲁王世子?”
“谁?”
“刘庆忌。”
“啊,倒是见过一次。”
史良娣道:“昨日你被册封的消息传开,老太君就派人过来,言之前鲁王世子派人登门,说是想要向你推荐一个人。”
“谁?”
“后仓。”
“谁?”
刘进只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,下意识又问了一句。
史良娣笑道:“就是之前授你《齐诗》的夏侯始昌,夏侯太傅的弟子。刘庆忌说,后仓贤良,有极智,曾为鲁王府门客。今守孝三年,回返长安,想要找个安身之所。”
“我想起来了!”
刘进一拍大腿,露出恍然之色。
怪不得耳熟。
算起来,这后仓还是他的师兄呢。
之前和原身一起在夏侯始昌门下读书。
其人怪癖,言语不多,但每每在夏侯始昌授课时,能一言中的,甚得夏侯始昌重视。
后来夏侯始昌被封为昌邑王太傅,便去了昌邑王府。
刘进之后,就再没有听说过后仓的消息。
“母亲,鲁王世子何以拜托到祖母那边?”
“你不知道?”
史良娣露出疑惑之色。
刘进摇了摇头,有点不太明白。
我知道什么?
“我史家起于鲁国,鲁国史家也算是望族。后你外祖父清臣公来长安就任,我们一家才搬了过来。史家和鲁王府素有交情,鲁王世子找过来,也算是情理之中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刘进这才反应过来。
他还真不清楚史家的来历。
甚至,原身的记忆里,也没有相关的信息。
“刘庆忌此人,如何?”
史良娣想了想,沉声道:“鲁恭王不喜文辞,却偏偏得了古文经传;如今鲁王,膝下三子,刘庆忌是嫡长子,未来最有可能继任鲁王。他这个人名声不错,喜好黄老文字。老太君说,若你和鲁王世子交好,未来也许可以成为你的臂助。”
“我知道了!”
不管什么年代,都少不了这人情交际。
史家是鲁国望族。
便少不了与鲁王一脉的联系。
这一来二去,人情便落在了刘进的身上。
也是好事!
齐鲁之地,人杰地灵。
刘庆忌这个人,给刘进的感官也不差。
说不得以后真能得到一些帮助和支持!
……
陪史良娣吃了午饭,刘进就提出告辞。
史良娣,有些不舍。
可她也知道,刘进既然已经出宫了,便不好在太子宫里停留太久。
能够一起吃顿饭,对史良娣而言,已非常满足。
依依不舍送刘进上了车。
史良娣又反复叮咛了一番,总算是松开了手。
车仗驶出长乐宫,刘进的心情算不得太好。
这次入宫,实在是太难受了!
刘据避而不见,一副小家子气。
在刘进看来,难成大事。
既然不是一路人,就尽量不要凑到一起。
只是如此一来,却让史良娣夹在中间,左右为难。
这也让他心里感到有些愧疚。
回到侯府,刘进依旧闷闷不乐。
好在没过多久,赵破奴在赵安国的陪同下,自藁街搬来了侯府。
“闻君侯奉命组建新军,老臣不才,愿效犬马之劳。”
昨日的颓然之气,已一扫而空。
赵破奴看上去很精神,衣袍虽有些老旧,但精神头和以往大不相同。
龙行虎步,尽显出一派威武气概。
刘进自然大喜。
他把赵破奴请进了书房,并请他上座。
“进不通兵事,有赵侯相助,如虎添翼。”
他说完,露出惭愧之色,“只是虎豹营骑只有两部编制,怕是要委屈了赵侯。”
“练兵,多有多的练法,少有少的练法,各有利弊。”
赵破奴却不在意,笑着说道:“只是新军组建,琐事繁多。军饷、军械、装备、辎重,以及兵源,要一一落实。老臣有个建议,君侯募兵,不妨自五陵子弟招募。五陵子弟皆良家子,且十分骁勇。只需稍加磨练,就能成为一支精锐。”
五陵子弟,泛指长安周边的陵邑。
秦公陵、霸陵、长陵、安陵和阳陵。
西汉时期,特别是早期,喜欢修建陵邑。
一陵一邑。
五陵加起来,便有几十万人口。
八百人,招募起来不是难事……
刘进找史高打听过。
早五十年,从五陵招募人马会有些困难。
那时候是文景之治的末期,国库充盈,民生富庶。
但随着汉帝接连对匈奴的征讨,赋税逐渐家中。
特别是对商人的赋税越来越重,再加上诸多物资被朝廷掌控,令商贾越发感到艰难。
在这种情况下,便出现了大量土地兼并的情况。
很多农民在失去田地之后,失去了生存的依靠,便开始自谋生路。
这时候募兵,只需要付出很小的代价,就能招募到充足的兵源。
“赵侯,这件事便拜托你。”
刘进思忖片刻,沉声道:“陛下与我八百人,赵侯可适当增加。到时候,再组建一支辎重部,可以作为预备兵源……所需兵械辎重和粮饷,请与我一份清单,我会想办法来解决。”
“老臣明白。”
赵破奴说着,目光落在了案上的《孟德新书》。
刘进之前看书解闷,所以竹简是打开的。
赵破奴只看了两眼,就发现了这本书的妙处。
“君侯,这是什么书?”
“一本兵书,也是在偶然中得来。”
“可否与老臣一观?”
“赵侯请便。”
赵破奴连忙拿起那卷竹简,坐在书案旁翻看起来。
“赵侯若喜欢,便拿去看。”
刘进见状,起身从书架上拿起了第一卷。
“这书共有十卷,这是第一卷。你先看着,等看完了再与我说。”
“如此,多谢君侯。”
赵破奴如获重宝一样,拿着第一卷竹简走了。
刘进则换来了李姝和王翁须。
他把郭征卿要过来的事情与二女说了一下。
李姝顿时笑逐颜开,“有郭阿监来,我便可以轻松了。”
“郭阿监要来吗?”
王翁须黑着脸,撅起了嘴巴。
“不好吗?”
“好是好……只是,郭阿监来了,以后便不得这般自在了。”
她唯唯诺诺说道。
看得出来,王翁须对郭征卿,绝对是有心理阴影的。
李姝则嘻嘻笑道:“有郭阿监,到时候看你还敢不敢顽皮了!”
“我哪有顽皮?”
王翁须睁大眼睛,愤怒的喊叫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