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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四章 齐王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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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贾牧在脑中盘算,对于晴雯的事情,贾府只有两个人可以帮他,一个是贾母,一个是尤氏,贾母能帮助的程度有限,晴雯不过是个丫鬟,而贾珍可是东府的当家老爷。

  可尤氏势单力薄,就是能争取到她的帮助,力量也十分的有限。

  还是得靠自己。

  贾牧此时方才想起,他还有个齐王府的约会,得好好筹划了,是时候一鸣惊人。

  ······

  次日天晴,时近中午,贾牧将晴雯、晁喜儿安排在林黛玉处,自个人则备了车马,要往齐王府去。

  齐王府离荣国府不远不近,隔了好几条街,因天上太阳好,沿街有好些晒被子的,路边有好些人搬凳子晒太阳,就像典故里面的犬儒。

  马车停下,递上拜帖,门房指了路,贾牧走了进去,这齐王府极阔,东西阔一百五十丈二寸二分,南北长一百九十七丈二寸五分,而且来头还不小,是太上皇昔日的浅邸。

  广庭漫漫,高轩绮窗,环宝溢目,彩带流衍。富丽堂皇,可谓是:八极可围寸眸,万物可齐一院。

  赏心悦目,贾牧觉得皇宫也不过如此,这里的房子甚至比贾牧前世看过的故宫要大气得多。

  贾牧被带到客房,这齐王养士极多,有战国四君子的风采,这里的客人有很多就是他养的门客。

  见如此青年才俊进来,便有人过来问花,问贾牧是何乡何贯,有何本事。

  贾牧便道:“读书。”

  那人笑道:“读书算何等本事?能绘画才是本事。”

  贾牧看来人自吹自擂,“不知这位先生做了什么画?有何名作啊?”

  那人笑道:“我仿的子牧先生之画,可以以假乱真。”

  见贾牧发笑,那人恼了,“不信我给你画一幅。”

  “不知这子牧先生是什么地方的人?”

  那人也不怒了,反而笑道:“耶,连子牧先生都不知道也算得读书人吗?我真是浪费时间了。”大笑出门去。

  贾牧肚子里好笑,摇摇头,安坐下来,屋里火盆烧得很暖,贾牧伸脚,只为让脚暖和暖和。

  不一时,门外人声鼎沸,从隐约的“殿下”、“王爷”中可以推断出来,来的人大概便是那个有名的八贤王。

  齐王李如渺身高八尺,年约三十,皮肤白皙,风度翩翩,一到这里来,就引起了欢呼,所有人争先恐后的出来,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,神情激动。

  李如渺问道:“那贾牧如今在哪里?”有人领着路,四处的人一下议论开了,有人问道:“贾牧是谁?”

  “嗐,那个阻拦福王府的仆人劫掠民女的勇士,这都不知道?”

  “这般人物,还不知什么样子呢?”

  “那必是身材魁梧,方对得起这志向高远。”

  可接下来,众人都惊了,任谁也没想到这贾牧竟然这么年轻。

  “竟然是他!”一个画师挠起了头。

  这李如渺确实很有魅力,贾牧刚一见他,原先的那种不满便去了一些,躬身道:“贾牧见过王爷。”

  李如渺笑道:“英雄少年,少年英雄。”眼里满是赞赏:“不愧是贾府的后人。”

  贾牧道:“王爷谬赞,牧未为国家立尺寸之功,焉能受如此夸奖,礼记云:‘大学之道,在明明德,在新民,在止于至善。’,牧未至善,焉敢自矜?”

  李如渺道:“听闻你是西河先生的弟子,是理学中人,三日后,那写文章抨击《四书》的晚晴山人姜文斋就要来此处讲经,还请你一定前来,本王还有事情在身,不能久陪了。”

  李如渺一走,那些人就热闹起来了,这贾牧又是义士,又是贾府的人,真可谓奇货可居,一时都想来和贾牧交谈,贾牧道:“列位,我有个上联,谁能对出这个下联,我再和谁说话。”

  有人冷笑道:“你未免小瞧了天下英雄。”

  贾牧道:“我的上联是‘烟锁池塘柳’”一字一顿说完后,贾牧道:“这五字五行皆备,我原打算传个代,但是今日群贤毕至,也不吐不快。”

  有的抓耳,有的挠腮,有的踱步,有的低头,有的在踢石子,贾牧见人语喧哗,却无人来对,躬身道:“既没有人,牧先行一步。”

  方才那个冷笑的人,此刻涨红了脸,见众人看他,以为讥笑,一气出了王府,再也不进去了。

  这些人见贾牧如此,纷纷起了傲气,有人以为贾牧小瞧了他们,有人以为贾牧和他们一样的傲,有人则发誓一定要把这下联对出来。

  贾牧顺路去兴隆街看看贾雨村,而贾雨村此时正在与人辩论,并没有例会他,他在一旁听着。

  和贾雨村辩论的人,大概三十来岁,面黑,长得瘦削。

  贾雨村说着他的正邪二赋论,而与他辩论的那个人却说人没有固有之恶,说道:“性相近,习相远,习与性成者,习成而性与成也。人之皆可为善者性也,其有必不可使为善者习也。”他以为重点在于学习,在于教育。

  贾雨村道:“世有无可教者,有不可教者,否则和峤必不言‘圣质如初’。”

  这是晋惠帝的典故,晋惠帝当太子的时候,晋武帝对他有些不放心,给他找了很好的老师,其中就有和峤,有一天司马炎就问和峤了:“我觉得太子最近有进步了,要不你也去看看吧。”和峤看过回来之后司马炎问他怎样,和峤淡定回答:“圣质如初。”

  那人就道:“言传不及身教,司马篡位,其身不正,故晋惠帝不能学,是晋武之过也,非其人不能教也。再者,‘此嵇侍中血,勿去也’,能出此言者,岂真不可教者欤?”

  贾雨村才又有说,看见贾牧,便道:“贾牧,快来见我这同年好友,晚晴先生。”

  果然,你们是一伙的!

  贾牧躬身道:“见过晚晴先生。

  姜文斋拈须:“他便是那个致良知的人咯?”

  贾雨村笑道:“文斋兄自称非心学中人,何以如此称呼?”

  “今之心学,空谈心性,流于虚无,吾所不愿,然致良知又何尝差了?”说着,姜文斋叹了几口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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