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丰臀细腰的女子,穿红戴金,摇着扇子进来,见到贾琏,两眼一亮:“二爷,你怎么来了?”倒把身后怯生生的女子落在一边。
许大傻子无心女色,也不在意,也不在意那女子的生涩,反而问那个熟女子道:“怎么,你认得他?”
“赖家的二爷,哪个不认得?和宁荣两个国公府都说得上话,谁能不认识?”
贾牧想:厉害,这都能有马甲。
看来这游戏倒是要长些了。
许有吉肚子里进了几杯酒,脸也红了,看向贾牧和贾琏二人的眼睛愈发饧涩,
贾琏已经等不得了,那熟女在他身上摸来摸去,半抱半拖的将贾琏弄进帘子里面。
贾牧也看不得许有吉的眼神,对着那琵琶女亲了又亲,许有吉“好兄弟”、“好兄弟”的叫,贾牧也不理,许有吉只得喝酒,他身边姑娘以为他喜欢喝酒,愈发劝,许有吉一杯复一杯,很快就趴在了桌上。
十八般妓艺,现在的贾牧只能接受“玉人洞庭夜吹萧”,贾琏也不敢留恋,弄完之后,过来拍拍贾牧的肩膀:“你嫂子管的严,咱们还是走吧。”
看着桌子上醉倒的许有吉,二人拍拍屁股,走了。
回到贾府,免不得就是要受凤姐一分盘问,贾琏只说是贾牧请吃酒,王熙凤便凤目一转,盯着便问贾敏:“我倒要问问你,是吃什么酒,这脖子让人咬的这样红?”
你这没经验呢,这不洗个澡?
贾牧笑道:“就是几个陪酒的不老实,看二哥这样子,搂搂抱抱的,二哥说家里有个如花似玉的妻室等着,说她们都是丑成精的狐媚子,给她们骂的好一顿哭呢。”贾琏暗地里挑大拇哥。
王熙凤心里倒有些喜,再问道:“要是有半句不对,你可仔细你的皮。”
“嫂子说的哪里话,蒙谁也不敢蒙嫂子,将心比心,我若是有嫂子这般,温柔,贤惠,漂亮,识大体的内眷,只怕还不肯出去呢。”
这话说的王熙凤高兴,眼角掩饰不住,问道:“若说这婚事,家里给张罗了没有?若是没有,我给你牵线搭桥,我也愿做做这个月老。”
“原也是有,只是七年前,金陵闹天花,可怜她死了。”贾牧唏嘘了一番:“不敢奢望嫂子这样的样貌,若是能娶个似平儿姐姐的,我便心满意足了。”
王熙凤笑道:“自古嫦娥爱少年,她必是巴不得。”一旁的平儿却没有说话,也看不出什么表情。
贾牧摸着额头,脑袋一晃,倒下去,却似醉了,那边贾琏也醉醺醺的,王熙凤把贾琏扶着,对平儿道:“把牧大爷扶回去。”
“奶奶。”平儿低下头:“人家要说闲话的。”
“八个金刚抬不动一个‘理’字,你平日里什么样,我清楚,你怕那些王八羔子做什么?再说了,他也是正儿八经的学问,指不定那天遇见哪块云彩就成了人物了,看他这样子,分明心里有你,那时他问我讨,你说我给是不给啊?”
“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说他做什么?”
王熙凤看平儿这表情,像是窥见了她什么心事似的,极得意的扶着贾琏了。
平儿把贾牧扶走,林黛玉恰好见着了,放下书本出来,问道:“他这是怎么了?”
平儿:“他和二爷喝酒,醉了。”
黛玉贴近来看,皱起眉头。从贾牧的脖颈处抓来一缕头发,闻了闻就走了。
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平儿一时也猜不着这林姑娘对贾牧是什么心思,想来是童稚搬的喜欢。他对她好,她对他好,她觉得宝玉,黛玉,贾牧,这三者倒是很有意思。
晴雯此时已经走来,和平儿一起把贾牧扶进了屋,平儿只觉得这屋子看着倒比前些日干净了许多。
躺到床上,贾牧方才睁开了眼,一摸脖颈,心想:黛玉该不会以为我已经成了什么不正经的人了吧?
不过贾牧一想,他也确实不是什么正经的人。
辗转反侧,鼻子前是书香味,脂粉味,平儿身上的芬芳以及黛玉的体香。
“我没事,你睡着去吧。”
晴雯去吹了灯,屋子一黑,只有窗边还因月光,星光,发着微微亮。
黛玉手上依旧拿着那缕头发,想起了方才那个温婉的大姐姐,这头发是她的,她发现了一件事,原来贾牧的生命中,并非只有她,她的生命似乎遭受了一次挑战,揉着脸,辗转反侧。
······
许有吉见掏了那么多银子,以为得了手,急不可耐,去了国子监,寻不到贾牧,中午只能又去食堂,贾牧果然还在那边,他便凑了过去,不曾想贾牧和余槐安等人说话,不曾正眼看他一眼。
“小畜生,吃了爷爷的银子,不想吃爷爷的棒子!”许有吉立时就恼了,一时哪里管得许多,招呼仆从冲进去抓人,贾牧突然笑着招手,对他耳语了一句,让他晚上在宁荣街等他,骨头立时酥了。
见许有吉满脸带笑,余槐安道:“牧兄,似你这等君子,怎么有和这小人相亲?”
贾牧道:“他既敢惹我,我非给他一个厉害不可,诸君毋虑,倒是这大考迫在眉睫,才应该是关切之事,听闻陛下要往国子监派好些德高望重的老人呢。”
余槐安等人都是晋商子弟,耳目也广大,问道:“牧兄也听说西河先生要来国子监教书了?”
“不错。”西河先生,本名谢世休,当代大儒,原本的礼部右侍郎,十年前因为劝诫太上皇不要用兵辽东,被太上皇在朝堂贬斥,自己便告老还乡,不想时移世易,十年浩劫叫他撑过去了。
“要是西河先生来,这国子监的风气就正了。”余槐安充满了憧憬。李遐龄道:“只他是理学名士,恐怕对我们这些心学中人,心有芥蒂。”
萧鸣凤道:“怎么会呢?”
李迩龄:“确也难说。”
四人的目光瞧向岑宗姬,岑宗姬捻须,沉思片刻:“你我书生,总以举业为重,何必宥于门户之见?君臣父子师生,只要我们有好学的心,西河先生断然没有为难我们的道理。”
贾牧等人说大善,只有萧鸣凤还有些担忧缠绕在心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