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对。
这不是错觉,陈江河肯定。
一旁的白杨和覃十九都停下脚步,望向陈江河。
白杨面色凝重说道:“陈宗师,这周围好像有安南的军队,是冲咱们来的吗?”
覃十九闻言立即说道:“白杨,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?我们之前与安南有过互助协议,可以互相派遣武者进入彼此境内除妖,所以我们这次来安南肯定是合法的,基于此安南没必要针对我们。”
“虽说如此,但我还是觉得……”白杨欲言又止。
“你在担心什么,不是还有我师父和陈宗师么?就算给安南一百个胆子,也不敢对咱们怎么样。”覃十九大大咧咧说道,总算让白杨内心安稳了一些。
二人再次看向陈江河。
陈江河眉头皱起,心中的不安非但没有减弱,反而更加强烈。
这座山周围已经被军队接管,不再有任何百姓进出,闹出这么大的阵仗真的有必要么?
只会打草惊蛇。
“我们先别进去,等郑前辈出来我们再了解详细情况。”陈江河立即做出决定,覃十九点头应下。
三人在山脚下等了半小时,郑竹才姗姗来迟。
覃十九立马迎上前问道:“师父,这些军队到底是怎么回事?安南那边到底想做什么?”
郑竹闻言望向陈江河,发现陈江河脸色凝重之时不禁叹了口气,压低声音说道:“你们随我来,有些事情不方便在此处讲,免得被安南战士听了去。”
一行四人来到山脚下的角落里。
三人望向郑竹,郑竹这才叹气道:“我总觉得安南知道点什么,当我把洪主观的传闻告诉安南武道界之时,他们竟然不顾我劝阻派人来周围驻守,名义上说是维护四方平安且不让观主逃走,但我怎么觉得是在故意打草惊蛇,让观主收到风声逃走。”
“师父,那这安南太过分了吧?明明知道洪主观的观主不是好东西,竟然还包庇他?”覃十九义愤填膺,攥紧拳头恨不得冲过去质问安南的将领。
白杨同样表达自己的不满。
郑竹看向陈江河,满脸皆是愧疚之意。
这件事情是他搞砸了。
还不如直捣黄龙,不给观主反应过来的时间,现在才进去恐怕早已人去楼空。
“是我考虑不周,要怪就怪我吧。”郑竹连连摇头。
“郑前辈,我有一事不明白,安南为什么要包庇洪主观的观主?他们难道不知道血魔宗的危害么?还是说,他们并不相信咱们华国这边说的话?”陈江河心中有气。
郑竹语气苦涩地说道:“对于安南这种小国来说,洪主观的观主是不是血魔宗余孽对他们没有什么所谓,他们只在乎这位观主是否效力于安南?”
“保不准安南早就知道洪主观的来历。”
经过郑竹的提醒,陈江河露出恍然之色,“我明白了,安南武道界始终弱于华国武道界,强大的华国武道界压得安南武道界喘不上气,所以他们另辟蹊径想要留住更多的强者。”
“至于这些强者是好人还是坏人,安南不会过多关注。”
“正是此意。”郑竹点点头。
白杨听到陈江河的话后愤怒地说道:“太过分了,安南这样做迟早会走上歧途,这是一条不归路!匡扶武道正义,是我辈武者的使命,就算洪主观的观主逃到天涯海角,我们也要将其斩杀!”
覃十九不时点头,赞同白杨的说法。
郑竹话锋一转,又说道:“不过——”
“还有另一种可能。”
三人再次看向郑竹。
这位老前辈缓缓说道:“那就是他们知道洪主观观主的来历,确信这位观主并不是血魔宗余孽,所以才派军队镇守此地,免得我们借题发挥斩杀这位观主。”
陈江河愣了愣后点点头,表示不排除这种可能。
但不管怎么说,还是要去洪主观一探究竟,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。
“走吧,希望那位观主还在,否则他就是跳入黄河都洗不干净。”陈江河意味深长说道。
其余三人跟在陈江河后头。
在通过军队设立的关卡时,一名身穿戎装的中年出现在四人面前,并且开始自我介绍,“很高兴认识诸位,我是黎永春,负责周围五省的防务。”
别看黎永春说得这么唬人。
实际上安南国土并不大,只比桂省大了三分之一左右。
所以黎永春口中的五省,实际上可能连方城的面积都比不上。
陈江河点头致意。
黎永春又说道:“那么接下来由我带领诸位登山,找洪主观的观主探寻究竟。”
“有劳了。”陈江河言语简短。
黎永春很识趣没有继续开口,默默走在前方带路。
经过半个时辰的跋涉,一行人终于抵达洪主观门口,偌大的洪主观位于七百多米高的山顶,正值梅雨季节导致洪主观位于一片云海之上,蔚为壮观。
白杨眼睛一亮,“这儿的风景真不错,不知道有多少人的梦想是隐居于此。”
黎永春闻言叹道:“是啊,在附近的百姓看来居住在这儿的洪主观观主应该是神仙才是,怎么可能会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?真希望这只是个误会!”
陈江河耳朵动了动,开口问道:“我有一事想问,黎将军可曾见过洪主观的观主?”
黎永春愣了愣,摇头表示不曾见过。
但他还说道:“我只知道,洪主观的观主姓名是武承平。”
一旁的郑竹问道:“那将军知不知道,他是否还在观里?”
几人纷纷望向黎永春。
他若是撒谎,一定瞒不过几位武者的眼睛。
令人没想到的是黎永春很坦诚地说道:“应该没有,我们军部已经对这方圆三公里内进行陆空封锁,并没有看见武承平离开洪主观。”
郑竹冷笑道:“这么嚣张?看来武乘平要么是被误会,要么就是有绝对强大的实力,自信与我们分个高低。”
“走吧,进去看看。”陈江河率先走上前,推开道观的大门。
几人还没踏入道观门内。
两名道童从门内走出,面带恭敬地对几人说道:“我家师尊已经得知诸位驾临洪主观,特令我等在此等候,请诸位随我入内。”
白杨和覃十九对视了眼。
两名道童的态度分明十分坦诚,难不成真的误会了武承平?
怀着浓浓的疑惑,几人跟在陈江河身后进入道观,黎永春走在最后面,全部人进入道观后,两名道童把大门关上,让白杨有些紧张。
覃十九拉着她的手说道:“别怕,这不是有我在么?只要我还有一口气,就不会让你受到伤害!”
白杨紧张的心情多少得到些许缓和,但还是白了眼覃十九,娇嗔道:“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,我用不着你管。”
覃十九挠挠头傻笑。
谈话之间。
以陈江河为首的几人已经踏入道观的主殿内,踏入主殿的刹那,陈江河分明感受到一缕缕寒意钻入他的体内,使他不得不开始运转内气抵御。
“诸位来了?”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。
顺着声音望去。
陈江河看见一名慈眉善目的老者盘坐在蒲团上,这位老者正笑眯眯看着他们,黎永春看见这名老者时主动上前问候,“武前辈,我是边防的黎永春,您叫我小黎就行。”
“嗯,我知道你。”武承平淡淡说道。
只是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,就让黎永春欣喜若狂,恨不得让武承平把这句话写在宣纸上,回家之后裱起来挂在书房当传家宝。
而后武承平又说道:“都说洪主观的观主爱民如子,现在看来果真名不虚传,我万万不相信武前辈会是那种十恶不赦之人。”
说完这句话。
黎永春又转头拜托陈江河,一定要把事实查清楚,还武承平一个清白。
陈江河点点头走上前。
心平气和对武承平说道:“还请武前辈莫要见怪,如果前辈是清白的,我一定会向您当面道歉,不知前辈可否允许我在观内调查?”
武承平没有拒绝。
陈江河并不客气,让白杨和覃十九分别进入观内调查。
四人分头行动,在道观内来回游走。
陈江河与郑竹负责查探后院,白杨和覃十九负责搜索前院,经过两个小时的缜密搜索,还真没让四人发现什么异常。
四人聚首。
白杨摇摇头说道:“郑前辈,陈宗师,我们都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。”
“会不会真的只是个误会?”覃十九不禁怀疑。
郑竹看向身旁的陈江河,“小陈,道观里里外外都被我们翻了个遍,就连地下室都没有放过,依然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于血魔宗的蛛丝马迹,我现在严重怀疑那个樵夫骗了我们,他的师父或许另有其人。”
陈江河没有表态,而是说道:“回主殿,我有些事情要问问这位武前辈。”
郑竹和覃十九等人面面相觑。
明明都没查出什么异样,按道理来说他们应该离开道观并且给武承平赔罪,陈江河为何还要揪着不放?
一行四人回到主殿。
当武承平得知四人都没有查出什么线索之时乐了,“我早就说过武前辈不可能是血魔宗的魔头,你们还是尽快离开吧,这次就不计较你们的过失了。”
陈江河自然不会轻易离开。
樵夫应该不会撒谎,若是撒谎的话陈江河一眼就能看出来。
那么问题仍然出在武承平身上。
“武前辈,我有几个问题想问您,希望您能如实回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