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新网址:xs梅东渊看到这情景眸光微敛,他看了一眼还没有醒过来的景墨晔。
昨夜事发突然,景墨晔不可能跟秦执剑串通,但是这两人倒是默契十足。
景墨晔是救凤疏影受的伤,梅东渊又不能直接把人给扔出去。
秦执剑说是要尽快从摄政王府调人过来,但是等到黄昏,也没见摄政王府的人过来。
倒是景墨晔的烧开始退了,他人也渐渐清醒。
他略有些迷糊的时候听见不夜侯的声音:“疏疏,你可千万不要上景墨晔的当。”
“他就是故意受伤的,在你这里搏同情。”
“他的心机太深了,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可恶,你可千万不要心软!”
景墨晔原本还不是太清醒,听完这句话后,整个人彻底清醒,他想知道凤疏影怎么看这件事。
凤疏影淡声道:“就算他是用了苦肉计,但是他救我的事情是事实。”
“我和他情分已断,心软是不存在的,但是他是救我受的伤,我却不能不管。”
景墨晔听到这话心里略安。
不夜侯轻撇了一下嘴道:“你管他确实没有错,但是也不用亲自来照顾。”
“我可会照顾人了,我来照顾他,你去休息吧!”
凤疏影看着他道:“你会照顾人?来,你先把这个苹果削了。”
不夜侯:“……”
他平时都是有人伺候的,不说衣来伸手,饭来张口,削苹果这事那是铁定不会的。
他拿起苹果用帕子擦了擦:“苹果哪里用得着削皮,直接吃就好。”
凤疏影:“……”
这样好像也行。
她便道:“摄政王是你的表兄,你照顾他想来会尽心尽力。”
“我对你照顾人这事没有太高的要求,别把人照顾死了就行。”
不夜侯:“……那哪能呢!我做事可细心了!”
他说完见凤疏影一脸古怪地看着他,他问道:“怎么了?”
凤疏影轻咳一声道:“你吃的这个苹果被虫蛀了。”
不夜侯低头一看,果然苹果上有个蛀洞,上面还有半截虫子的尸体。
余下半截虫子去哪了?
不夜侯的表情僵在那里,他看向凤疏影,她耸了耸肩,轻轻摊了摊手。
不夜侯瞬间觉得胃里翻腾,飞快地跑了出去,扶着墙疯狂地吐了起来。
凤疏影总结:“所以苹果皮还是得削。”
景墨晔原本还有些担心凤疏影会把他扔给不夜侯,没想到峰回路转,这件事情竟就有了这样的转变。
他喉间有些痒,没忍住轻咳了一声。
凤疏影立即扭头看向他,见他睁开眼睛,她便拄着拐杖走到他的身边问:“你感觉怎么样?”
景墨晔还没有回答,她已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,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:“还在烧,但是没有那么烫了。”
“看这情景,应该很快就能退烧,我爹说只要你不再反复发烧,休息一段日子就能大好。”
景墨晔轻声道:“好。”
他此时面色苍白,这样躺在那里的模样,是真的看不出半点摄政王的威严。
凤疏影自从和他相识以来,他虽不至于像只骄傲的孔雀,哪怕几天不睡觉的时候,也看不出一分虚弱,一分可怜。
可是现在的他,就让她觉得他这副模样,就是既虚弱又可怜。
她的语气不自觉地放软了几分:“伤口可还疼?”
景墨晔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需要拿捏一个度,可怜装过头可能会让她反感,但若是还像以前那样强撑着,就又失去了这一次受伤的意义。
他轻声道:“还好,有些疼,但还忍得住。”
凤疏影这一次为他处理伤口的时候,发现他上次挡在她身前握住梅东渊那一剑的手伤还没有好。
昨夜他过来救她的时候,手上的伤口又裂开了。
她那日知道他受了伤,也知道他伤得有些重,却不知道他伤得那般重。
只怕那一日是梅东渊的力气再大一点,怕是能将他的整个手掌都削掉。
那样的伤得多痛,可是那天他却一句都没提。
她问他:“你经常受伤吗?伤成这样都不说一声?”
景墨晔回答:“那倒没有,只是每次受伤都不是小伤。”
“我父皇死后,许妃不会管我,皇祖母年纪大了,我又不住在皇宫,不想让她为我担心,所以一般都瞒着她。”
“而如今皇祖母也不在了,不需要瞒着她,也再没有喊疼的资格。”
“身边关心的自己的人,受伤了说上几句许是会好受些。”
“只是我身边并没有关心我的人,受伤了说给谁听?”
凤疏影:“……”
她是一直都知道他的处境不佳,亲生母亲想要杀了他,亲叔叔也想要杀了他,众皇子算计他。
哪怕是他唯一当做亲人的不夜侯也有一肚子属于自己的小心思。
他这人活得孤独,性子也就日渐偏执了起来。
她也知道他此时跟她说这些有些示弱的意味,但是这些却了又都是事实。
她想了想后道:“你这次是为我受的伤,我和我爹会尽力治好你,不给你的身体留下病根。”
景墨晔淡声道:“无妨,这世上盼着我死的人比盼着我活的人要多得多。”
“我若是真的死了,他们应该会很高兴,也不会有人为我伤心难过,所以就算这次死了也无所谓。”
他说到这里看向她,勾唇一笑:“这样至少把命赔给你了,也就不欠你的了。”
凤疏影:“……”
她知道他这话不是装可怜,而是真的这样想。
昨夜从火场出来的时候,他伤成那样了却对他的伤只字不提,只问她是否有事。
她之前就知道他有些厌世,对这个世界都充满了仇恨,对他自己是否能活下来这事也不是太关心。
她对上他那张苍白的脸,看到他唇边那抹邪魅的微笑,她的眉头微微拧了起来。
她沉声道:“景墨晔,你不必跟我说这些。”
“在我们和离的那一刻起,我们就两清了,你并不欠我什么。”
景墨晔淡声道:“那是你觉得两清了,你用你的方式跟我划清界限。”
“但是在我的心里永远都不可能两清,我就是欠了你一条命,若没有你,我应该早就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