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的气息铺天盖地般袭来,顿时便将她整个人笼罩住。
“我今日生了气,为何你连问都不愿问上一句。”
宋锦茵还因着他突来的动作惊慌未定,便听他低沉又像是带了委屈的声音落进耳中,“为何不等我回来便熄了灯?”
谁要等他回来。
宋锦茵侧头,抬手推了推他。
“你身上好凉。”
“那夜你发着高热,为了哄你,我在外头站了足足一刻,身子比眼下要凉上数倍。”
裴晏舟一只手扣住她的腰,另一只手解着自己的外衫,“凉也不许推开,你说要好好想想,我依你,可你没说想的时候要拒我于千里之外。”
宋锦茵愣了神,动作停下,避开的视线瞬间又重新望向了他。
那夜她因着本能朝着浑身冰凉的男人靠近,她亦承认,那一夜确实有些不受控制,失了分寸,只觉那凉意能驱散让人失去意识的滚烫。
可她不知,这个男人竟然在凉风中站了这么久,只为了让她能睡得安稳一些。
“那夜的事,你为何一直不说......”
男人黑眸幽邃,沾了几分月色的柔,又添了几分情意的暗,逼得宋锦茵的目光无处安放,声音也越来越小。
裴晏舟解着衣襟的手停下,又逼近了一些。
“说什么?说了你便能让我靠近?”
鼻尖顿时被熟悉的清香沾染。
没等面前的姑娘回应,下一瞬,便是毫无征兆的亲吻,撕破了他最后的克制,带着急切落到了宋锦茵微张的唇上。
像是干涸遇了水,连外头的雨声也都逐渐大了起来,盖过了里头的喘息之声。
屋内愈加炎热,宋锦茵所有的抗拒被男人尽数吞下。
抵在他胸前推拒的手被一把抓住,从一开始的慌乱挣扎,到此刻因着迷茫而停下。
唯有那吻,还一直火热而疯狂。
直到宋锦茵快要喘不过气,男人才依依不舍地停了下来。
眸底欲色转了一许,裴晏舟见她蒙了一层水雾的眼,哑声开口:“茵茵,今日在书房,我什么都看不下去。”
见面前的人咬住泛红的唇不愿瞧他,他又低头亲了过去。
宋锦茵无处可避,一张脸皆是绯红之色,“你如今这样子,同那些纨绔登徒子有何区别?”
“自然是有的。”
知晓不能太过,裴晏舟还是压下了冲动,唯有靠近她的身子依旧滚烫灼热。
她还是会抗拒他,但比起早些时候,却也温和了不少。
意识到这些,裴晏舟心中情意翻涌,声音也越发柔了下来,“我如今才知,我亦有无边贪念,只是起心动念皆是因你,旁人何等身份模样,皆不如你瞧我一眼,同我说上一句话。”
裴晏舟一直未松开怀里的姑娘。
烛火摇曳,仅有的一盏光亮透过屏风,洒在男人的身上,也让里头更昏暗了几分。
似有什么一点点从心底生出,不知蒙了谁的清明,有春芽恣意生长。
耳畔是男人带着蛊惑的低柔语气,气息灼热,让宋锦茵忽生一种难逃之感。
“别不理我茵茵,我现在很难受。”
情欲的暗流在沙哑中涌动。
宋锦茵察觉到他的变化,忽而想起董知星的话,撇过头,“世子如今好生会说,明明身侧来往之人不少,且皆是京都贵女,怎得到了我这,便成了我是罪人的模样。”
“人不少?”
男人轻笑声起,胸膛轻微地震动,让宋锦茵被扣住的手无处安放。
像是拨开了一层云雾,哪怕前头仍未见着耀眼亮色,于裴晏舟而言,也终究不再似之前那般黯淡无光。
而后便又是一吻落下。
不同于适才的急切,这一次只是温柔的触碰,在那双盈盈水眸染上怒意之前,极快便收了回来。
“莫说京都贵女,便是整个大夏朝的贵女我也不过只听了那么几个,一个嫁进了陈家,一个......”
忆起许幼宜,裴晏舟的话停了停。
那绣坊东家对许家的事,比对茵茵的离开更为上心,这其中缘由,面前的姑娘一定心中有数。
可她不愿开口,甚至这些时日那位东家来此,她也并未同其见过几面。
不知是避嫌,还是怕他知晓后生疑。
“罢了,不说那些,只是我身侧有没有人,这世上谁能有茵茵清楚?”
“我不知道,世子身上也不是没有过脂粉之气,何必要扯上我。”
宋锦茵抿了抿唇,有些莫名的不乐意。
只是眼下她被人抱着,不用看也知此刻的自己是何模样,实在是有些不自在。
“世子的话既是说完了,眼下可能放开我了?”
“嗯。”
裴晏舟点头,可那手却一直未松。
许是知晓这一场后,大抵会是许久都不能同她亲近,男人索性又碰了碰她的唇,一副无赖样,满眼的不羁之色。
“裴晏舟!”
“以后便这样唤我,世子二字,不好听。”
“不好听你不做这个世子便是了!”
宋锦茵见他应了又不放,又气又恼,既怕他真忍不住生出心思,又怕他无赖上瘾,将她强行扣住。
“不做便不做,只是现在还不行,现在不做,岂不是便宜了他人?”
听闻此话,宋锦茵猛地抬头看他。
可男人却毫不在意地勾了勾唇,而后松开扣住她手腕的手,替她将落到前头的乌发搭回耳后。
“茵茵怎能生得如此好看。”
“你可知你适才在说什么?”
“嗯,我说茵茵真好看。”
宋锦茵瞪他,收回没了禁锢的手。
“好了,莫生气。”
裴晏舟收敛了些许神色,认真地看向面前的姑娘。
“我知晓你不愿踏进那些牵扯,也知晓情意之外,你心中大抵还有其他顾虑,只是若你真不愿做这个世子妃,我也可以不做这个世子,往后你不跟着我,我跟着你就是。”
“你在逼我?”
“不是,世子不过一个虚名,我不做这个世子,不代表我不能握其他的功名。”
裴晏舟眸色深深,指腹划过她还有些红肿的唇角,温柔缱绻,“茵茵,别离开我吧,我以后给你挣一个诰命回来好不好?”
“你信我,我们不会有身份的鸿沟,我也不会护不住你和我们的孩子。”
裴晏舟每一日似乎都在想方设法地挽留她,而她却总是留了一丝清醒。
可今夜,宋锦茵却体会到了无法控制的心慌意乱,在男人的赤诚之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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