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件事儿过去没多少日子,苏儿和莲儿便来到了她身边。
三人同吃同住,她学了什么,也会教导两人。好的跟一个人似的。
可惜莲儿脾气是个不爱学习的,总是打盹儿不爱听。
之后.....
母亲就过世了。
想到此,她便捏紧了手里的簪子,用力的指节泛白。心中更是一阵如同针扎一般的痛。
苏儿正在给她梳头,看到她神情不对,忙问:“小姐怎么了,可是哪里不舒服?奴婢去给你找大夫。”
魏景薇这才回神,心头的酸涩是怎么也压不住。
母亲走了,父亲疏远,嫁错人。
一桩桩一件件,一步错步步错。
母亲,如果你还在的话,你会教我如何做?
“我没事儿,你退下吧。我想自己待会儿。”魏景薇摆摆手,才缓缓站起身朝着榻上走去。
苏儿看着她清瘦的背影缓缓朝前走去,脚下的步伐很慢,但....只是那背影怎么看,怎么寂寥。
她的小姐如今才马上满十七呐......
冬日的天儿愈发冷了,一大早便听到风吹着纸糊的木窗“砰砰”作响个不停。
“小姐今日脸色不怎么好,昨日可是没有休息好?不如奴婢让厨房给你炖碗燕窝粥来润润喉,冬日里喝这个是最好不过了。”
苏儿拿着数字一下又一下的梳理着她的头发,嘴里絮絮叨叨的念着。
为了防止她念叨个不停,魏景薇只好无奈道:“行,就照我们苏儿姐姐的话做。我喝还不成吗。”
莲儿在一旁拿着香膏凑趣,“苏儿姐姐总是有办法劝着姑娘。”
屋子里闹哄哄的,却让魏景薇心头的许多愁丝冲淡了不少。
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极浅的笑意。
“夫人,门外夏宁来请安了。”门外的洒扫丫鬟前来通报。
“嗯,让他在正堂内稍等片刻,我梳洗好就来。”
夏宁自从开始上书房里读书以来,每日都来这院子里报道,跟点卯似的准时。
魏景薇也劝了几次,读书要早起已经不够睡了,便不需要如此多礼还每日得来。
夏宁嘴里答应着,却还是每一日都不曾落下。
倒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。
苏儿拿着簪子在魏景薇的头上比划着,心中犹豫着今日该带那件头饰才好。
“行了,别挑了,待会儿该眼睛都挑花了。就给我简单的收拾一下就好。”魏景薇道。
“是,小姐。”
正堂内早早地燃上了炭盆儿,所以屋内一排暖洋洋的。
魏景薇收拾好便来到了正堂,看着夏宁还站在屋内正中央,笑着道:“你如此多礼做什么,坐啊。”
“小的想给夫人请个安便走,既然见到夫人了,那我便去书房了。”夏宁说完行了一礼便要离开。
“你别走,反正来都来了,陪我一起用个膳。今日早上可是有好些好吃的,还有你喜欢的肉包子。”魏景薇叫住他说道。
夏宁有些疑惑的转身,有些不可思议的喃喃道:“夫人是如何知晓我喜欢吃肉包子的。”
魏景薇拿起一杯牛乳喝了两口放下,指了指自己下首的位置示意夏宁坐下,见他坐好后才轻笑道:“你也来了我院子这么多回了,难道你喜欢吃什么我还能不知道吗。”
说着她抬手夹起一个肉包放入夏宁的碗里,笑眯眯的拖着腮,“你快吃啊。”
从夏宁的居所到这里来其实并不近,每日约莫都要走上半个时辰,有些时候早上风大,冬日里的风跟刀子似的,刮得他脸生疼。
但这红霞院是暖的,只要每日想到这院子里还有个这么亲切的人关心自己,夏宁就觉得一点儿都不冷了,浑身都是劲儿。
就算要走上两个时辰,他都是甘愿的。
他拿起筷子夹起肉包子便塞进嘴里,嘴里塞的满满的,咀嚼起来活像个松鼠一般。
看的魏景薇失笑不以。
她两世为人了,自然知道夏宁是个可怜的孩子。
从小被欺负备受冷眼,所以才格外的珍惜自己的这一点点好。
她自然不是什么冷心冷情的人,便也对他多了几分恻隐之心。
两人都用着早膳,并无人说话,但反而整个屋子的氛围比刚才还要好上一些。
显得格外的和睦。
诚哥儿在门口犹豫了半晌,脚步往前走几步,又退了回来。
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,便见到了这样的一幕。
母亲已经好久不曾脸上露出这样的笑容了,却是对着夏宁的......
诚哥儿心中有些酸楚,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,他此刻是多么的嫉妒夏宁,两边儿的手用力握成拳。
他恨不能此刻就冲上去叫夏宁滚,告诉他这里不是属于他该来的地方。
但是....
他感觉如今若是这么做了,那么以后母亲必然更加不会理睬他了。
站在门口,诚哥儿深吸一口气,脸上带着些怯意迈步走了进去,众人发觉他的到来,手上用餐的动作都停滞了两分。
魏景薇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,只是默默地看着诚哥儿站在离门口不远处的位置,踌躇不前。
“母亲....孩儿来给你请安。”诚哥儿声音极低,但大家还是听清楚了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魏景薇眼神扫了他一眼,便继续低头用餐。
待她慢条斯理地吃完了面前的一碟小菜后,夏宁站起身,躬身道:“夫人,我用好了。”
“嗯,好好去读书吧。”魏景薇这才嘱咐了几句。
“是。”
夏宁回完话便朝着门口走去,诚哥儿心中又酸又气,只能拿眼睛狠狠瞪他。
等人走远了,才低声道:“母亲还在生我的气吗......”
魏景魏这才抬起头来,眼神直直的看向他,心中不是没有失望。
果然还跟上一世一样,梅家的人永远不知道反省自己的错误。
在自己做错后非但不会认错道歉,还会觉得别人斤斤计较。
半晌,她脆声道:“生气?你指的是那件事儿。”
“母亲.......”诚哥儿顿时有些急了,往日里自己做错了事儿,母亲就算不开心,但从未用如此冷漠的口吻跟他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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