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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宁和楚红袖乘坐马车,来到了欧阳府。
门前已经有人静候,看到马车后,立即进府通知欧阳牛马,等马车停下来,凌宁和楚红袖走出马车时,欧阳牛马带着夫人已经出门来迎接。
“宁王殿下大驾光临,让寒舍蓬荜生辉。”欧阳牛马上前拱手,然后指着夫人又道,”殿下,这是贱内。”
欧阳牛马的两个儿子都在外地任职,府中只有他和夫人。
凌宁露出憨厚的笑容,道:“欧阳大人不必见外,欧阳夫人光彩动人。”
这是欧阳夫人第一次见凌宁,所以上下打量。
她疼爱楚红袖,所以听说自家外孙女要嫁给一个憨傻皇子,她是万分不情愿的,但是现在见到凌宁后,想法有些改变了。
虽然凌宁看起来不聪明,但也不是很傻,没有那么多琐事烦恼,生活反而会美好。
“咳咳,夫人,别看了。”欧阳牛马忍不住提醒道。
欧阳夫人这才收回目光,笑着说道:“我这个妇道人家让宁王殿下见笑了。”
凌宁回忆微笑,他可不敢把欧阳夫人当成妇道人家,他可是一品诰命夫人,出身于谢氏一族。谢氏一族不管是前朝,还是现在,都是顶级世家。
能娶这些顶级世家的女儿,在很多人眼中那是烧了高香。这些顶级世家非常高傲,甚至不屑让女儿嫁入皇族。
因为这事,惹得魏皇十分不悦。
就像是前世唐朝初期的五姓七望,骨子里带着傲慢。其实他们该烧高香,没有碰到一个姓黄的落榜书生。
“殿下,府中请!”
随后,欧阳牛马将凌宁请入府中书房,并对欧阳夫人说道:“夫人,你和红袖看看晚餐准备得如何,我和殿下有些事情要谈。”
欧阳夫人立即带走了楚红袖。
书房内只剩下两人后,欧阳牛马整理长袍和衣袖,以一种很隆重的方式行揖礼,正色道:“微臣欧阳牛马拜见宁王殿下!微臣老眼昏花,有眼不识宝玉啊。”
他自诩阅历不浅,却没想到被十几岁的少年郎骗得蒙在鼓里。
不仅是他,还有满朝文武啊。
凌宁连忙扶起欧阳牛马,解释道:“欧阳大人,我并非从小就假装憨傻,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。实际情况是我十六岁前,的确是憨傻的样子。几个月前,他发了一次高热,别人高热会烧坏脑子,而我却恰恰相反,烧开窍了…”
欧阳牛马恍然,这才明白凌宁为何能伪装的滴水不漏,他感慨道:“殿下是福厚绵长,吉人自有天相啊。”
凌宁笑道:“上天给了我机会,让我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,我不希望困在这京都中,活在那偏仄的皇子所内,我想出去看看,看看外面的大好河山。”
“本来以为,打了太子秦王,陛下会生气,从而将我发配出去,戍卫边关。但我小觑了陛下对我的爱护。”
“无奈之下,我只能另辟蹊径,让太子、秦王出手,实现我的目标。”
“…“
此刻的凌宁选择以诚相待,把这段时间的经历说了出去。
当然了,凌宁没有表露自己的野心,只是想出去看看,活出一个精彩的人生。
欧阳牛马听后,感慨不已:“经过殿下的说明,一切就能说通了。另外陛下那里,也同意了殿下就藩凉州一事。不过为了让安陆峰掉以轻心,陛下还会假装不同意,和朝臣们拉扯一段时间,顺便还会把怒火波及太子、秦王等人身上。”
“此事多亏了欧阳大人运筹,不然的话,恐怕说服不了陛下。”凌宁感谢道。
欧阳牛马摆摆手,笑道:“和我没有关系,一切都是殿下运筹帷幄。但殿下,此去凉州务必小心啊,安陆峰此子狼子野心,不得不防。如果不是殿下执意要去凉州,微臣真的不希望殿下去那里。”
凌宁爽朗道:“人活一世,就是与天斗、与人斗,这样才其乐无穷。”
“好一个其乐无穷,既然如此,那微臣便不规劝。另外,殿下有什么需要微臣做的,尽可开口。”欧阳牛马回道。
他可不傻,他知道凌宁坦白这一切,不只是因为楚红袖的关系,必然还有其他用意。
凌宁没有隐瞒,说道:“我此去凉州,依然要装疯卖傻,远离了京都,远离了陛下,太子他们必然会趁机害我,所以希望欧阳大人能替我斡旋,另外,朝中若是有对我不利的事情,还请大人通知我早做准备。其他就没有什么了。”
“没问题!”
欧阳牛马点了点头,这些事对他而言太简单,甚至于,他都有些意外,没想到凌宁的要求这么低。
这也让他更加安心,认为凌宁只是想就藩,出去闯荡,还没有夺嫡之心。
欧阳牛马是真心不想参与夺嫡之争啊。
接下来,
两人又聊了好一会,欧阳牛马惊喜地发现凌宁对朝政和大势的见解非常独到,当然了,也有不足之处,那就是对经书典籍了解较浅。而这恰恰应征了凌宁小时候憨傻,所以没学会什么知识的事实。
不知不觉,天黑了,两人相谈甚欢,然后移步食厅用了晚餐。
…
凌宁先将楚红袖送回了家,现在还没成亲,简单搂抱还可以,若是想让她留宿,那是不可能的。
这个时代的姑娘可不是前世的豪爽,连姓名都不知道,就敢滚床单。
凌宁非常唾弃这种行为,当然了,如果当事人是自己的话,那就另当别论了。
随后,凌宁乘车回王府。
他的心情非常好,搞定了欧阳牛马,将来就算身处千里之外的凉州,也能对朝中局势了如指掌。
接下来,还要看李文优和孙琦的态度了,是否愿意随自己前往凉州。
就在凌宁思索着计划时,突然间,马车停了下来。
“展邢,怎么了?”凌宁回过神,问道。
展邢回道:“殿下,前面有人闹事,堵住了去路。”
凌宁撩开帘子,看向了前面,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,抓住一名女子的手腕,对其拉拉扯扯,女子哭得梨花带雨,不停地挣扎。
“咦?”
凌宁眉头一挑,竟然觉得这女子有些熟悉,似曾相识。
仔细想了想,凌宁这才想起来在哪见过她,于是便对展邢说道:“展邢,去帮帮她。”
展邢应了一声,立即上前,将骚扰女子的男子大打一顿,救下了女子。
女子连忙上前来拜谢,当看到马车里的凌宁时,神情一愣,而后脸上浮现惊喜,叫道:“原来是恩公!”
说罢,女子连忙下跪叩谢。
原来眼前此女,恰是上次被安国公之子薛勋调戏的那名女子。
凌宁下了马车,单手扶起女子,说道:“做人要乐于助人,所以不用谢我,赶快回家吧!”
女子神情落寞,眼眶里弥漫一层水雾,娇躯微微抽泣,说道:“奴家已经无家可归了。”
这个时候,凌宁才注意到她的衣裳、绣鞋都有些脏,面容也憔悴,唯独青丝上插着的那朵守节白花格外白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