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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五章 亲传弟子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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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弟子!?

  梁渠抬手擦去嘴角血沫,他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虎口裂了,皮肉翻卷,满手都是血,或许是刚刚敲砖裂的,嘴角血沫没擦干净,反倒在脸上揩出一道血痕。

  满脸血污,梁渠却顾不得这些,他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。

  屋顶上跳下来那么多人,胡奇和向长松紧随其后,那么带头老人是谁不言而喻。

  杨东雄!

  杨氏武馆真正的主人,据传是整个平阳镇最强大的大武师!

  梁渠不知道赵三公子赵学元在闹剧发生前想过什么,知道的话一定会深以为然。

  底层人自卑惯了,生来惧怕高地位的人。

  话本中,天子一定是英明神武的,民不聊生一定是奸臣当道,蒙蔽视听。

  可话本始终是话本,求而不得才写成故事。

  高地位的人,从未吃过苦,就是不容易共情低地位的人。

  低地位的人,一直在吃苦,就是难对高地位者抱有幻想。

  吃了亏,多少人敢报官?

  学校里,被霸凌者多少人敢告老师?

  上位者们根本不在意下位者们谁对谁错,只会觉得有人惹了麻烦,都打一顿赶将出去就好,事情完美解决。

  除非一劳永逸,将人彻底赶出自己的活动范围,否则最后遍体鳞伤的只能是自己。

  梁渠本以为自己会被武馆武师认为是个惹事精,赶他出去,却万万没想到会有如此发展!

  杨东雄微微弯腰,面含微笑:“怎么,不愿意?”

  听到这话,后面的李立波和陈杰昌都急眼了,要是能意念对话,绝对会在梁渠脑子里喊一万遍快答应快答应。

  边上的其余武馆学徒一片静默。

  梁渠想那帮人正在背后看自己,眼神中满是羡慕嫉妒恨。

  弟子,真正的亲传弟子,可不是交钱就能来武馆的普通学徒!

  恍惚中的梁渠回过神,当即跪倒在地上,嘭嘭嘭磕上三个响头。

  “弟子梁渠,拜见师父!”

  男儿膝下有黄金,可拜师父,不寒碜!

  俗话说教会徒弟,饿死师父,想学手艺,就得给师父养老送终,去到哪里都是这个道理。

  杨东雄的所作所为,让梁渠相信自己的选择不会有错。

  “好好好!”杨东雄大喜,弯腰扶起梁渠,“快起来吧,你受了伤,敬师茶什么的日后再说,但你既然跪了,你我二人的师徒名分就此定下,以后你就是我的第九位弟子!”

  梁渠抬起头,看到了杨东雄身后的七人,六男一女,虽然少一人,但其中就有向师兄,胡师兄。

  向师兄对着他挤眉弄眼,胡师兄偷偷竖起了大拇指。

  “恭喜梁师弟!”

  “梁师弟真是一表人才。”

  “完了!梁师弟一进来,那我的最帅名头岂不是不保?”一高个青年大惊失色。

  “得了吧你,就算梁师弟不来,最帅名头的拥有者也是我好不好?”

  “你们两个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德性。”唯一的女弟子冷笑。

  向长松摸了摸口袋,颇为遗憾:“可惜我现在身上也没有什么像样的见面礼,下次见面再补上。”

  “可恶,向师弟你为什么要提这件事!我最讨厌挑礼物了!”

  ......

  场面热闹非凡,梁渠不免露出笑容。

  真好啊,看来自己的选择没错。

  杨东雄摸摸胡须,同样越看梁渠越喜欢。

  他并不是随意收徒,更不是出于某种补偿心理,纯粹是生出爱才之心。

  早在屋檐上,杨东雄就听被抓壮丁的学徒讲述完前因后果,哪怕有缺失,但到他这个年纪,自然一眼明白谁对谁错。

  向长松更在一旁说出梁渠用全部积蓄搭救陈庆江的事情,只因陈庆江对梁渠有过一饼之恩。

  倒不是因为这事多么出名,从义兴市传到了平阳镇,而是李立波与陈杰昌说的。

  人都是社交动物,胡奇请假后,在武馆当做空气的两人唯一认识的就是向长松,自然经常聊天,说着说着就谈到过这件事。

  一件耳闻,一件目睹,两件事相加,足以证明梁渠品性优良。

  此外,入馆一月就能以一敌七,足以证明梁渠天资不弱,气血少说粗如小指,才能有如此身体素质。

  有天资,有品行,还是自己武馆的学徒。

  真好啊。

  杨东雄转头看向弟子:“长松,胡奇,既然你们早已相识,就带你们的九师弟下去洗把脸,换身衣裳,对了,另外两位别忘了,后院应该还有空房,今晚就收拾收拾,让他们住下。”

  梁渠一脸血污,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,实不雅观,身上更是阵阵疼痛,挨了不少棍子,亟需清理一番。

  三拳法中,炼法他全学完了,打法是一点没学。

  演武场上能有那么出彩的表现,完全是依靠融合度提升后带来的身体素质的提升,以及与螃蟹怪搏命留下的悍勇与镇静。

  倘若是杀蟹怪前,没经历过生死危机的梁渠见到七人说不定真会手忙脚乱。

  不过学了打法估计也没什么用,打法不是靠摆动作记套路就够的,看看那七个倒在地上的就知道,一样只会挥棒子,想成高手是需要长期对练以形成肌肉记忆的。

  “是!”

  向长松与胡奇二人抱拳,上前架起李立波与陈杰昌,梁渠尚能独自走,李立波与陈杰昌受伤更重,走路都颇为艰难。

  他们一同走向通往后院的廊道,两侧高墙挡住月光与灯光,窄小的通道内里漆黑一片。

  演武场上灯火通明,人影幢幢。

  人群自然分开,让出道路,仿佛被二郎神劈开的桃山。

  数十位学徒注视着梁渠,目光中的嘲笑,讥讽,看好戏,变成了敬畏,嫉妒与不甘。

  花坛中蟋蟀又开始鸣叫。

  双方交错开来,一方明,一方暗。

  梁渠没入黑暗中,可谁都知道,他走向的是一条比演武场上众人更光明的道路。

  杨东雄默默注视着新弟子离开,转身看向演武场中的众人,面色重新变得严肃:“事情结束,我也不浪费大家时间,自己排个顺序出来,挨个上前给我演练!”

  在场大部分都是老学员,知道要干什么,没经历过的也都有样学样。

  杨东雄面前很快排起了一排长队,学徒们轮番上前延时今日所学,希望能得到指点。

  一旁遍体鳞伤的卢廷材等人趴伏在地上淌血,没人多看一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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