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情景以前只在电视上看到,警车开道,一般送的都是英雄烈士。
路边的车都停下来鸣笛,送不相识的烈士一路好走。
明漾也鸣笛了。
其实看到警车和警察,明漾心里就觉得很愧疚。
她是非常敬重这些保家卫国的公职人员的,因为他们的用心和努力,才缔造出了如此和平安全美好的社会和国家。
要不是他们守护着人民群众,这个社会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。
“不知道是谁家的儿子,谁家的丈夫,谁家的爸爸。”明漾很感慨。
而江柚的眼睛已经湿润了。
大概是因为怀孕的缘故,她的情绪轻而易举地就会被牵住。
车队走了,其他车才缓缓起步。
明漾带着江柚去吃了午饭,然后又去商场逛了一下,买了一些婴儿的衣服。
“你别买这么多了。”江柚说:“之前乌芸也来买了很多,小孩子哪里穿得了这么多新的。”
“你不要以为小孩儿穿不多少,衣服得多点,要不然都不够穿。一天可以换几套,洗都洗不赢。”明漾不管不顾地买了好几套,要不是不好拿,估计还得买。
江柚劝不住,任由她去了。
明漾怕江柚身体吃不消,也没再多逛,带她回家了。
江柚回去就睡了,明漾则在楼下想着晚上吃什么。
她还是给明淮打了个电话,问他晚上要不要回来。
结果明淮的手机一直打不通,明漾又给陆铭打了。
陆铭也没有接,闫阙也一样没接。
明漾疑惑着这三个人是怎么回事,总不能一出事都出事了吧。
她正准备再打的时候,明淮的电话打过来了。
“喂,你在搞什么鬼?”明漾一接电话就数落他,“干嘛不接电话?”
明淮那头隐隐有些哭声,明漾蹙眉,“你在哪里?”
“殡仪馆。”
“……”明漾愣了一下,问他,“谁出事了?”
“闫阙的堂哥。”明淮的声音哑着,显然也是上了情绪的。
明漾听说过闫阙这个堂哥的,很多年前,明淮和裴应章还在学怎么当小混混,结果就真混混给堵住了。要不是闫阙和他堂哥路过救了他们,不知道要被打成什么样。
“他是警察!”明漾忽然想到了今天在路上遇到的警车,难道那里面就是……
“是。那年他救了我和裴应章没多久,就被派出去了。之后,再也没有回来过。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没了。”
明淮很难过地说:“他不是没了,是一直在东南亚那边当卧底。”
明漾的眼睛突然就酸涩了。
“卧底”两个字意味着什么,大家都清楚。
他没了,一定是被发现了身份才牺牲的。
卧底被发现的后果有多惨,想都想得到。
明漾狠狠地吸了吸鼻子,“你们……好好陪陪闫阙。”
“嗯。”明淮沉默了一会儿,“她还好吗?”
“今天出去逛了一会儿,回来就睡了。”明漾想着江柚给她看过的那些照片,她忍不住问,“明淮,你有做过昧良心的事吗?”
明淮没有立刻回应,好一会儿才说:“没有。”
明漾深呼吸,“我相信你。”
“挂了。”
明淮挂了电话之后,明漾眼泪就掉下来了。
傍晚,明漾弄好了菜去叫江柚。
江柚这一觉睡得有些沉,或许是昨晚没睡好的原因。
她看到明漾做的晚饭,“还让你做饭,真的是不好意思。”
“说什么呢。我们是一家人,不用说那么见外的话。”明漾给她先盛了一碗汤,“尝尝。”
江柚说着谢谢然后双手接过来,喝了一小口,排骨汤很鲜美。
“很好喝。”江柚是真心发现感叹的。
明漾笑了一下,“多喝点。”
“嗯。”
两个人吃着饭,明漾跟江柚说了一些怀孕的趣事,还说了些小孩儿最好玩的就是还不会走路前的时候。
聊着这些话题,江柚的心情也会好一些。
吃完了饭,江柚要洗碗收拾,明漾坚决不肯让她动。
“我没有这么娇气。”江柚很无奈,“我一个人得生活啊。”
“那等你一个人的时候再说,反正我是不会让你动的。”明漾也很强势,完全不妥协。
江柚无奈,只能站在厨房门口陪着她。
“柚子,问你一个问题。”明漾洗着碗,回头看了她一眼。
“什么?”
“如果明淮没有做过伤天害理,危害社会的事,你还会离婚吗?”
江柚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问。
“不会。”江柚回答得很果断。
明漾欣慰地冲她笑了一下,“明淮是我弟弟,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弟。今天我问过他,会做昧良心的事吗?他说,不会。你知道吗?他说不会的时候,我就相信他不会。”
江柚似乎懂了明漾的意思。
她提起一口气,平静地说:“可事实胜于雄辩。”
“或许吧。”明漾自嘲一笑,“裴应章跟明淮何其相似,我不相信裴应章,就好比你不相信明淮。男人啊,永远都觉得女人不必要知道他们到底在干什么,对我们永远都有隐瞒,哪怕是牺牲了婚姻,他们也觉得无所谓。”
江柚说:“可能不是无所谓,只是有了一个比较之后,觉得隐瞒的事更重要吧。”
她相信明淮是爱她的,也相信明淮是愿意和她共度一生的。
只是他们的婚姻里,有一个她发现了,但明淮不愿意说的秘密。
这个秘密要是无伤大雅,她不会揪着不放。
偏偏,问题很严重。
“是吧。”明漾是同意江柚的说法的。
两个人没再聊这闹心的话题,明漾收拾完后,在楼下坐了一会儿,都各自回房间去了。
江柚晚上刚睡得迷糊,手机嗡嗡的震动声让她清醒过来。
她看了眼来电,很诧异。
是明淮打来的。
而且现在是凌晨两点。
他知道她怀孕了,也知道她最近的精神不佳,可他还是在这个点给她打来电话,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。
她接听了。
“喂……”
电话那头,是沉默声。
江柚以为他挂了,看了眼屏幕,还在通话中。
她又放到耳边,心里隐隐有些担忧,“明淮?是你吗?”
“我在门外,能出来见见我吗?”
江柚一听他这声音就是喝多了,好像……还哭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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