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新网址:xs岳飞率人马返回茅山大寨,将斩杀杜充的消息传遍全军,顿是大寨上下欢声雷动。一众将士大多都是东京留守司和江、淮宣抚司人马,从前就对杜充行事极为不满,当听闻其降金之后更是对其恨得咬牙切齿,如今岳飞以一勇之力在金兵驻扎,守卫森严的建康城中杀死杜充,着实为众将士出了一口恶气,也由此对岳飞更为敬服。
岳飞将杜充首级号令于营中一日后,取一木匣装好,命人送往行在报于高宗皇帝,自是满朝震惊,高宗大喜之余,诏谕进岳飞为左武大夫,许其于广德军境内自蓦兵马粮草。
这一日,前线战报传来,说兀术搜山检海,却未能捉得高宗皇帝,于是自明州还军杭州,又率兵攻取秀州,秀州兵马都监赵士医乘城拒守,城破之后其身中流矢而死。随后兀术又遣游骑往袭平江,统制官郭仲威,兵未交而退。同知枢密院事、两浙宣抚使周望奔太湖,城中之人请其留以拒敌,不肯,于是百姓谩骂,其掩面而逃。守臣徽猷阁直学士汤东野,闻周望已逃,则挈家潜遁,以府印付郭仲威。次日,郭仲威与将官鲁珏于城中纵火,二人借着城中大乱,借夜色皆遁。
守将既退,百姓亦四散奔逃,出城之人又逢兀术大军,被其一阵冲杀,几无幸免者。之后兀术入平江,在城中纵兵掳掠金帛子女,又纵火烧城,于百里之外仍可见平江府烟焰,大火直烧了五日方灭。
岳飞接到战报,大吃一惊道:“韩兄危矣!”说罢将众将唤入,吩咐陈淬留守大寨,自己则率张宪等麾下大将,起兵六千直往镇江而去。
此时镇江守将不是别人,正是岳飞结拜兄长韩世忠。原来兀术起兵南下之时,高宗皇帝急召诸将问移跸之地,张俊、辛企宗劝高宗皇帝自鄂州、岳州逃往长沙,只有韩世忠不同此议。
他说道:“国家已失河北、山东,若又弃江、淮,更有何地?”于是高宗皇帝命韩世忠为浙西制置使以守镇江。
随后兀术分道渡江,所过之处,宋军大败,各处郡县陷落,韩世忠见其势大,无奈之下,只能率军自镇江退保江阴。
之后便有杜充以建康降敌,兀术自广德军一路势如破竹,直捣临安,高宗听从吕颐浩之计,乘舟船逃往越州之事。而后张俊于明州大败金军,率百姓自明州出逃。兀术一路攻城略地,复攻镇江。
其时韩世忠大军驻于青龙镇,中军驻于江湾,后军驻于入海口,只等兀术大军北归之时出击。高宗皇帝将其召至行在,韩世忠奏道:“方留江上截金人归师,尽死一战。”高宗皇帝听后对一旁辅臣说道:“当日吕颐浩在会稽时,尝建此策,世忠不谋而同。”于是赐亲札,听其留。
当兀术大军复攻镇江的消息传来,韩世忠早已做好准备,以海船屯于江口,又屯兵焦山寺,严守各处渡口。金将李选,原是江淮宣抚使溃卒,悄悄出逃,投于韩世忠,并将金军情报细细说与韩世忠知晓。
韩世忠听后对麾下诸将说道:“是间形势,无如龙王庙者,敌必登此觇我虚实。”于是命部将苏德将二百军士伏于庙中,又命二百军士伏于庙下,并说道:“闻江中鼓声,岸兵先入,庙兵继出。”众人领命而去
敌至,果有五骑趣龙王庙,庙中之伏喜,先鼓而出,五骑振策以驰,仅得其二;有红袍白马,既坠乃跳驰而脱者,诘之,则宗弼也。
次日果然如韩世忠所料,兀术亲率四将上龙王庙,观看韩世忠军势。苏德望见金人来,心中窃喜,要夺首功,因此未闻江中鼓声,便一声号令,尽起庙中伏兵来拿兀术。
兀术正要远看宋军军势,突然杀出一支人马来,惊得魂不附体,立即拍马便退,慌乱之中,坠马落地。眼看伏兵杀近,断后的两员金将不敌,转眼便被擒住,兀术不敢耽搁,从地上一跃而起,落于马背,仓皇逃回江中船上。当苏德将擒住的金将押至韩世忠面前,一番审问后方知逃脱的红袍者便是兀术,韩世忠不由得叹口气道:“命也。”。
随后宋金两军船队于运河上交锋,韩世忠久熟水战,又兼大船众多,而兀术麾下,所部大多为北地之人,不习水战,再加之船小难行,不敌韩世忠水军。一番激战后,金军大败,兀术无奈,只得率军向西退去。
而韩世忠掌着自己水师精熟,一路追袭,却不料被兀术杀了个回马枪,反夺走韩世忠大舟十艘。于是韩世忠不敢冒进,只是循着北岸,远远攻击,而兀术人马大多是金人、辽人以及中原签兵,并不擅长水战,也只能循南岸且战且行。
此时韩世忠朦瞳大舰数倍于兀术,大舰出兀术军前后数里,击柝之声,自夜达旦。而且韩世忠每日以轻舟来挑战,一日数次接战,兀术不胜其扰,却也无可奈何。
就在韩世忠与兀术在江中相峙之时,岳飞也领兵来到南岸处结营,与韩世忠遥相呼应,共击兀术。
韩世忠与岳飞沿途追赶兀术,又炮火齐发,使其不得登岸,无奈之下,兀术便和部将商议道:“我大军十万,却被韩世忠和岳飞小股宋军困守于江中,时日长久,恐有断粮之险,不如遣人去与韩世忠决战。”
手下诸将说道:“我军甚众,而韩世忠只得八千,其如何肯以寡敌众?”
兀术笑道:“韩世忠素有勇名,每战必要以少胜多,若我以言语激他,何愁其不肯来战。”于是便派使者以孤舟往韩世忠大舰,邀其决战。
而此时岳飞则乘了小船自下游来到韩世忠帅船之上,韩世忠连忙来迎,一见岳飞便哈哈大笑道:“今日见南岸上树起‘岳’字大旗,我便知是贤弟前来相助,本想过江与你相会,但又恐兀术趁机有所异动,一时犹豫不定,却不想你先来了。”
岳飞行过礼,也笑着说道:“小弟在句容听闻兀术回兵来攻镇江,恐兄长人少吃亏,因此率手下精锐来助兄长一臂之力。”
韩世忠点头道:“如此甚好,随我进舱再叙不迟。”说罢与岳飞携手进了船舱之中。
进了船舱,岳飞这才发现这艘大船与别艘大不相同,舱内陈设与平常院落中一般无二,要说有些区别,那便是无论桌椅榻几,均被固定于甲板之上,无法移动。岳飞前世也曾坐过许多次船,要说稳固舒适,这大船自然比不上豪华客轮,但若论其中陈设机关之精巧,则是前世轮船远不能比。因此四下打量一番,令岳飞实实在心中赞叹了一番。
韩世忠拉着岳飞坐下,二人正要说话,只听楼上传来一阵轻笑,接着便有一个女子顺着楼梯走了下来。
只见那女子约莫二十余岁,头顶梳着盘龙福髻,中间用一块红帕简单扎起,面容俊秀,一双丹凤眼微眯,再配上那对斜飞入鬓的柳叶眉,更显得英气逼人。中间高挺鼻梁下是一对薄薄红唇,双颊虽然不施粉黛却也稍显粉红。身上穿的是一身火红劲装,脚下蹬的是一双火红薄底快靴。远远望去,便如同一团烈火一般。再仔细看时,又觉得其英雄之气与倾城之姿竟然毫不冲突,颇有一番味道。岳飞来到这世间二十余年,妻子李娃便可算得上是姿色过人,但与这女子一比,却是在气势上输了不少。
那女子来到岳飞面前微微万福,而后笑道:“想必这便是岳飞兄弟吧?外子多曾提及兄弟大名,说你神机妙算,又有万夫不挡之勇,妾身这厢有礼了。”
韩世忠见这女子过来,便向岳飞介绍道:“这是贱内梁氏,小字红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