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仁帝出来偏过头吩咐道:“朕还有事,小德子在这里守着,一有什么消息,记得立马派人告诉朕。”
“咱家省得。”
景仁帝转动手中佛珠,冷声道:“你们几个也不要在这里守着,该干什么干什么去。”
静嫔生死不明,他现在烦躁着,看谁都不顺眼。
柔妃柔顺道:“是。”
反正静嫔就要死了,她又何苦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?
她带着一双儿女往回走。
敬安公主忍不住开心,还在外面就装也不装了,“母妃,太好了,等静嫔死了再也没人和你争了!”
“慎言!”战承坤出口训斥道。
敬安公主不服气,脱口而出:“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?我这么帮你和嫣姐姐,你却一点都不领情!”
战承坤目光锐利,敏锐抓住她话中漏洞,“帮本王?什么意思?”
柔妃暗叫一声不妙,笑道:“敬安说着玩呢,你怎么还当真了?”
战承坤并没有被糊弄到,而是目光紧紧锁定住敬安公主。
语气冷冽:“你是不是对夏席月做了什么?”
敬安公主原还想瞒着,但一触及到战承坤冷厉的眼神时,立马为苏嫣嫣不值道:“是又怎么样?那女人早该死了!我不过是帮了她一把而已!”
......
永安宫殿内。
夏席月打扮成太监的模样,身量娇小,模样竟有几分清俊,坐在床侧替静嫔看诊。
这个办法是战泓景想出来的。
柔妃她们定然会百般阻挠她出来,为了救人,她也只能铤而走险这么做了。
张院判守在一旁,眼巴巴盯着她,“怎么样坤王妃?还有救吗?”
夏席月面色严肃,“我要救人,你们要帮我看着,不许别人来打扰。”
这种关键时刻,绝不能出任何的岔子。
战泓景沉稳应声,听着就令人格外安心,“放心,有本殿下在,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。”
张院判亦是连连点头,如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坤王妃身上。
现下和坤王妃是一条绳上的蚂蚱,坤王妃若是有事,他也逃不了。
他比谁都盼着坤王妃能把静嫔救醒。
夏席月犹豫了一下,看向战泓景:“我药箱不在这里。”
她心底有点紧张,实际上不可能当着这两人的面光明正大拿出手术用品。
只盼着战泓景能懂她的意思。
四目相对,两人对视间是一种外人无法参与的默契。
战泓景面上不动声色接话道:“似乎是丢在了太医院,张院判不如去拿一趟。”
也就是张院判,现在急糊涂了,不然非要问问怎么会丢在太医院。
他连连点头,“老臣这就去,这里就交给坤王妃了。”
夏席月:“放心吧。”
送走张院判,战泓景下巴微扬,漫不经心的语气里透着信任,凤眸含情多姿:“我在外面给你守着。”
说罢,他转身离开。
夏席月为他的贴心心中一暖,抓紧时间直接从研究室里拿出东西。
带上无菌手套,铺上敷料包,对静嫔打了一针麻醉剂,又推了一剂缩宫素。
整个人脸上带着淡淡的严肃。
宫外孕在现代其实不算个大手术。
只是如今静嫔拖了这么久,十分危险。
夏席月对自己的要求是,不光要救回静嫔,还要保住她的子宫!
只要静嫔醒来,站在她这一边,从此,静嫔就是自己的人脉。
帮她,也是帮自己。
她低着头,首先要给静嫔止血,免得失血过多而死。
其实在现代,腹腔镜手术做的很快。
但在这里不通电,夏席月没办法做这个手术,只能做开腹手术。
研究室里有设备也拿不出来。
刚起这个念头,夏席月便是一怔。
研究室里的设备拿不出来,那……她要是带着静嫔进研究室做手术呢?
这么想着,夏席月闭上眼心念一动。
再次睁开眼睛,就见自己站在研究室里。
而静嫔躺在手术台上。
夏席月大喜,有了现代高科技的设备配合。
静嫔的这条命,还有子宫,再没了任何意外!
她动作干脆给静嫔接上心电监护,带上氧气面罩,一切有条不紊起来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
而此刻的战承坤,刚到了大牢里。
听说敬安大逆不道的找了人来欺负夏席月,不知道为什么,战承坤从内心升起一股前有未有的紧张。
就算那女人做出了这种事,他也不希望敬安公报私仇。
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,心底那股涌起的情绪名为担忧。
大牢里安静得很,空气中潮湿一片。
战承坤几乎毫不费力的就找到了关押夏席月的牢房。
烛火昏暗,牢房里的人低着头靠在墙上,叫人看不清神情,浑身上下看上去乱糟糟的。
战承坤心一紧,隔着牢门道:“夏席月,你怎么样?”
里头的人没有说话。
战承坤再好的耐心也丧失了,怒道:“本王都纡尊降贵来看你了,你居然敢给本王摆脸子?夏席月,你知不知静嫔因为你都要死了,如果静嫔出事,本王绝对帮理不帮亲,不会纵容你分毫!”
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里头的人没有任何回应。
战承坤眉头一拧,若是往常他这么说。
只怕这女人立马就要跳起来同他争锋相对了,今儿怎么这么老实?
不,这绝不符合这女人的性子!
像是想到了什么,战承坤脸色骤然一变,“来人!给本王打开牢门!”
看守的狱卒匆匆而来,有些犹豫:“王爷,这是重犯,上头吩咐过,任何人不得进去。”
“有什么事,本王一力承担!你只管开门!”他声音透着彻骨的寒意,只想着进去一探究竟。
这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,狱卒咬咬牙,动作麻利打开牢门。
战承坤迈步进去,弯下腰一把掀开这遮挡脸颊的头发!
只见头发下面,一张满是脓疮的脸赫然出现!
战承坤猛地站直身子,被人戏耍的愤怒萦绕心头,胸口怒火翻腾,忍不住咬紧了牙关。
他一拳重重砸向墙壁!脸上是嗜血般的森森寒意!
好一个夏席月,居然敢胆大妄为的逃狱!
这个女人,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的?
须臾,男人如阵风般刮了出去。
脸上是见者骇之的严肃森冷。
他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女人一错再错下去,他要亲自去向父皇告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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