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承平仰天大笑。
数架战斗机划过道观的上空,发出虎啸龙咆之声,差点让人耳朵失聪。
白杨与覃十九神色骇然。
二人来到陈江河身旁,只见武承平已经状若癫狂,双眼里充满蛛网状的血丝。
“陈宗师,我们现在该怎么办?”白杨嘴唇苍白地询问道。
覃十九没有说话,只是默默攥住未婚妻的手。
就算是死,也要跟她在一起。
白杨内心稍安,与覃十九的手握得更紧了。
陈江河没有丝毫迟疑说道:“我之前在道观密室里发现一扇门,门后应该是通往山脚下的密道,你们二人现在立马进入密道离开,千万不要回头。”
覃十九神色一紧,“陈宗师,那您呢?”
陈江河摇摇头说道:“我没事,如果我们三个人都进入密道的话,一定会被安南军队发现,所以我们只能兵分两路。我牵制住他们,你们尽快离开。”
“不行!”覃十九斩钉截铁说道。
平日里他是最怕死的,但在这个关头他却挺身而出,语气坚定如铁地说道:“既然有逃生通道那么我们必须让给陈宗师,陈宗师是我华国百年难得一见的武道奇才,而我只是一个中庸之辈,若是能用我的死换取陈宗师活下来的机会,那么我这辈子就算值当了!”
白杨立即说道:“十九,我与你同在!”
“要活一起活,要死一起死。”
覃十九攥紧白杨的手,摇头否决她的提议,“不,你要活着!这样才能证明我有实力保护你,明白吗?人活一辈子,都不能这么窝囊,这次我要当救世主!”
白杨眼眶含泪,说什么都不愿意与覃十九分开。
“你就别跟我争了,这个救世主我当定了。”覃十九笑着说道。
白杨正要说些什么,沉默下来的陈江河突然动手,一记掌刀劈晕了覃十九。
后者倒在白杨的怀里。
白杨错愕地望向陈江河,陈江河面无表情说道:“你带着他快走,你们的实力根本无法牵制住安南军队。现在能让人尽可能活下来才是正道,覃十九的好意我心领了,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尽快带着他离开,明白吗?”
“陈宗师,那您……”白杨身子微微发抖。
留下来,大概率会死。
陈江河深深叹了口气,嘴里蹦出一句脏话,“他妈的,这些狗崽子真当我是好欺负的,今天就让这些蠢货见识见识我为什么会是先天之下的第一人!”
“走!”
白杨心一横,重重点头。
“陈宗师,我走了!”
“您一定要保重,我希望将来还能够在华国见到你。”
转头之前。
陈江河站在废墟中,提着一把剑抬头望天。
这个画面深深烙印在白杨的脑海中,让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。
白杨毅然扭头进入地下室的密道。
武承平已经疯了,仍然在大吼大叫,“没用的,你们所有人都得死,渺小的人类怎么可能是热武器的对手?陈江河,你就算是先天之下第一人又有什么用?”
“哈哈哈!”
“所有人都会死,我会死你也会死!”
陈江河拔剑。
一剑霜寒十九州!
武承平的笑声戛然而止,方才的那道剑芒毫不客气将其头颅斩下。
陈江河用长剑挑起武承平的脑袋,而后手腕发力抖动剑身,使得武承平的脑袋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直坠山脚。
山脚下。
一名身穿戎装的中年人正眯眼望向山顶,厚厚的云层让他看得不太真切,只知道那里正在发生大战。
这时。
天空飘落一颗黑乎乎的东西,落在这名中年人的不远处,紧接着发出砰的一声炸开。
一地的鲜血让中年人眼皮狂跳,立即让自己身旁的战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。
战士跑去查探情况后回到中年人面前,只见这名战士脸颊已经没有血色,显得十分苍白,“报告将军,那是一颗头颅,似乎是武承平宗师的脑袋。”
中年人身子摇晃片刻。
他双手撑在临时布置的桌子上,而后攥紧拳头,狠狠往桌面砸下去!
“他妈的!”
“华国人欺人太甚,你把我的命令吩咐下去,马上派人上山把这些华国人抓住!记住,要活捉他们!”范明勇震怒不已,这已经严重践踏安南的底线。
临时指挥部的几名战士站成一排,“是,保证完成任务!”
范明勇桌面上还有陈江河的一张照片,看着照片中的陈江河,范明勇一点点攥紧这张照片,一字一句道:“什么狗屁宗师,在飞机大炮面前不过是蝼蚁。犯我安南者,虽远必诛!”
山顶的风吹得陈江河身子发冷。
他杀死武承平之后便掏出手机,给远在华国的秦钟山打电话。
秦钟山接到陈江河电话之时还有些不解,心想这小子怎么有空给他打电话?
“老头子,我闯祸了。”陈江河开门见山。
秦钟山心中咯噔一跳,皱眉道:“你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?难道你去米特利把他们大统领宰了?”
陈江河失笑道:“倒也没有这么严重,只是跑到安南境内把一名昆仑的叛徒长老,以及安南武道界的一名宗师宰了,现在安南军队就在山下,准备把我宰了。”
“什么?!”秦钟山闻言拍案而起。
“老头子你不要激动,我知道这件事情会对两国造成很大的影响,所以我觉得生死有命富贵在天,如果我死了的话烦请你照顾一下我身边的人,照顾一下李家。”陈江河对生死倒也看得开,但秦钟山不是这么想的,而是咆哮道:“你小子必须给我活着,明白吗?安南国算个屁啊,别说你是占着道义的一方,就算你不占道义,安南这个弹丸小国也没有资格猎杀你!”
“陈江河,你必须给我撑着,我现在就给安南国主打电话,让他下令阻止这场行动!”
陈江河苦笑道:“老头子,真不必为了我把两国关系闹得这么僵硬。”
秦钟山喝道:“住口,让你活着你就必须活着,这是身为首长给你下的死命令!”
不等陈江河劝说,秦钟山已经挂断电话。
华国京城。
秦钟山脸色无比阴沉。
陈江河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,但秦钟山对陈江河极为看重,甚至把陈江河视为自己的接班人。
在这种前提下,陈江河在秦钟山的心中比他子孙后代都重要。
老头子怎么舍得让陈江河去死?
没有丝毫迟疑,秦钟山立即拨打安南国主的专线电话,电话接通之后开门见山说道:“我是华国的秦钟山,我华国的陈江河将官在你安南执行任务,现在被你们的军队围猎。若是陈江河有丝毫闪失,我保证让你们付出沉重的代价!”
安南国主也是一位老者。
在听到秦钟山的话后分明有些生气,陈江河不声不响跑到安南境内执行任务,就没打算给安南一个说法?
“秦将军,我想了解这件事情的始末。”安南国主开口,语气分明有些不悦。
秦钟山声音骤然变寒,“国主是听不懂人话,还是怎么的?难道阁下希望半个世纪前的事情重演么?华国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华国,若是重演的话安南将会付出更大的代价。”
“甚至……”
“不排除会被灭掉!”
安南国主原本想跟秦钟山讨价还价,换取一个对己方有利的条件,没想到陈江河竟然是秦钟山不可触碰的底线,安南国主一下子变得进退两难。
但——
想要成为出色的国主,就要有极厚的脸皮,以及能屈能伸的性格。
安南国主捏着鼻子笑道:“秦将军,方才我是跟你开玩笑的,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。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,看看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,一定不会让陈将官受委屈。”
挂断电话。
秦钟山站在书桌旁没有坐下,在等待着电话铃声的响起。
几分钟过去,安南国主来电。
秦钟山没有丝毫迟疑接通电话,“如何了?”
安南国主语气迟疑,让秦钟山心中一沉,“阁下莫不是想要再次经历战火?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,最好别让我等太久。”
“是这样的,那边的人不听我的命令。安南国内派系林立,尤其是军部当中好几个山头,目前对陈将官动手的那个派系正好是我的死对头,而且他们已经暗中勾连安南武道界,准备把我从这个位置上踹下去,我现在恐怕连自保都有些难度。”安南国主把目前的境况告诉秦钟山,秦钟山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。
当安南国主还想说些什么之时,秦钟山毫不客气打断他的话,“不必再说了,我已经明白。”
安南国主松了口气。
理解就好,理解万岁。
下一刻。
秦钟山的提议让安南国主几乎窒息。
“既然阁下处境堪忧,看来我们只能自救。据我所知洪主观所在的位置,与我们华国距离不足五十公里,而且从我们华国边境抵达洪主观所在位置都是绵延的大山。我方直接出兵镇压,希望国主阁下能够体谅体谅。”
安南国主闻言差点窒息!
“这……”
“这不好吧?”
秦钟山没给安南国主说话的机会,直截了当说道:“就这么定了,我在此谢过阁下。”
嘟——
秦钟山直接挂断电话。
安南国主满头大汗靠在椅背上,嘴唇几乎没有血色。
这下玩脱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