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意张了张嘴,默然许久:“太后让他娶,也不行吗?”
慕容黎笑了笑:“不是不行,嫁给他也确实免去了我一些麻烦。可是,何苦去逼一个人做他不愿意做的事,又何苦让我成为一个必然会被舍弃的答案呢?”
春意心里难过。
她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瞧了那么久,总归觉着皇爷对主子是不一样些的,两人很般配,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开心!若是能成婚,也可免去许多麻烦和忧虑。
但若皇爷没有娶妻的打算,硬邦在一起,反倒徒增一门仇。
“既然逃不掉嫁人这条路,不如好好考虑一下伯虞公子。他是靳家嫡长子,也是靳家最有出息的公子,便是娶公主也使得,他没有必要为了什么目的来算计您的,不是吗?”
慕容黎温柔抚过她担忧地脸:“我知道,会仔细考虑的。”
春意微笑点头。
末了,又轻轻道:“姑娘,亲人在,不远游!有些生死,一旦错过,您会一辈子后悔的。”
慕容黎听她说中自己想要远离京城的打算,微微一怔。
原来,第一个看穿自己的竟是春意!
心下更将她视为亲近且知心的朋友。
又见她目光里带着一丝丝泪意和心疼,那么真心实意的为自己考虑,将这份情意和偏爱从前世一直延续到今日,叫她心下温热不已,怎么忍心辜负。
喉间微微哽痛:“嗯,不走,舍不得。”
春意祈求道:“如果有那么一天,您真的要走,一定记得带上奴婢,奴婢不想跟您分开。”
慕容黎郑重点头:“好,去哪儿咱们都在一起。若是有机会,倒是很想去广陵看看,小住几日。”
“听说那里山清水秀,人美,烟花三月的景色更美。”
“是啊……”
慕容黎前世被困在后宅,唯一一次皇帝南巡,因为废了双腿、没了名声而自卑的不肯走出府门,错过领略江南风光的机会。
南巡!
慕容黎眼眸一亮。
对啊!
开春后皇帝会南巡!
这一世,她可以跟着去啊!
想着心情都好了不少!
主仆俩又聊了会儿。
慕容黎又想起一人来,拉过她小声吩咐了几句:“明儿出去,,你让第九把那个孩子……”
春意微微颔首:“您放心,奴婢会办好的。”
慕容黎觉着有些累了,正欲躺下,就见萧靖权站在半开的窗口,迎着清冷月光与徐徐的风,一派清冷谪仙模样。
但是下一秒,她吓的脖子都僵了:“你!你怎么进来的?”
萧靖权抬眉:“走来的。”
春意:“……”
慕容黎:“……”
慕容黎按了按抽搐的眼角:“我是在问你,你是从正门进来的,还是翻墙翻窗进来的?”
萧靖权言简意赅:“窗。”
慕容黎无语:“这是宫里,你也敢三更半夜来翻墙,疯了吗?”
春意赶紧将殿内烛火都吹了,只床边铜烛台上留了一盏,赶紧退了出去,去把殿门给守住了。
刚到门口,就看到宫女端着药正要敲门。
冷汗都给吓出来了,赶忙接过:“姐姐辛苦,我来吧!”
宫女瞧着寝殿里头暗沉沉的,奇怪道:“皇爷刚来给太后请安,说走之前来瞧一眼郡主,没来吗?”
春意:“……”
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!
萧靖权根本就是光明正大走进来的!
“刚来!”春意瞧出宫女眼里的疑惑,借口道:“我正要把烛火点上,刚一阵风,都吹熄了!”
宫女没多想,笑着福了福身,出去殿外值守了。
春意松了口气,把烛火点上后,硬着头皮道:“外头眼睛多,皇爷……悠着点。”
说完,赶紧逃了出去。
就怕这位爷反骨上来,故意折腾出点什么声儿吓唬人!
慕容黎没好气瞪他:“你干嘛故意吓人!”
萧靖权嗤声,笑她蠢:“告诉你是走来的,你自己不信,非要再问一个答案,本王不是在配合你?”
慕容黎不服气,伸出手去掐他。
没捏动,还把自己指头掐挺疼。
要不是身上痛着,非得下床去补他一脚。
“没用!这点伤就受不住。”萧靖权将一盒子膏药丢在了她怀里,站在窗前一展双臂:“上药。”
慕容黎切齿,想咬他:“……”
“你把火盆搬过来些。”
“使唤本王上瘾了?”
“躲被窝我就不冷,不然你先伺候我穿衣裳?”
萧靖权冷哼。
瞧她削薄的身上就穿着一件寝衣,脸色白白的,转身把炭盆挪近了些。
“小废物!”
慕容黎对着他的背脊龇牙,暗暗骂他“坏东西”、“狗男人”!
忍着身上的各种痛,跪在床沿环住他的腰,解了腰带,再一件件宽下衣裳。
看到他胳膊上皮肉翻卷的长长伤口,慕容黎立马原谅了他吓人的恶劣行为。
“可叫太医瞧过了?”
“恩。”
“怎么没给你上药?”
“怎么,你还不乐意?”
慕容黎眨眨大眼睛,笑得谄媚:“哪能呢!爷可是为着救我才受伤的,能亲自伺候爷上药,是妾身应该做的!”
妾身?
听到那这两个字的瞬间,萧靖权心底的琴弦像是被一阵春风轻轻拨动,轻咂这两个字,竟觉着颇有些意思。
捏她的脸颊扯了扯:“还算识趣。”
慕容黎忍住翻白眼的冲动,拉他坐下了,一边上药,一边轻轻吹着伤口。
感觉男人的臂膀有些绷紧,仰头看向他:“很疼吗?”
温热的风拂过伤口,萧靖权有些口干舌燥,睨着她的黑眸深邃:“……”
“我轻些,再忍忍,马上就好。”他不说话,慕容黎只以为是真的疼,再是能吃痛也总归是血肉之躯呀!
上好药,重新缠好棉纱布,再一件件衣裳给他穿回去。
忍不住默默吐槽:还真是个大爷!一点都不体谅她也受着伤呢!
看着雪白中衣里若隐若现的小点点,慕容黎顽皮心起,在给他拉上外袍时,冰凉的手呲溜一下钻进了他的衣襟内,摸着那小小的一粒便用力拧了一把,察觉到男人眼神危险,迅速抽回手就要往床帐里头滚去。
但是男人的动作比她更快,一下子扣住了她的腰肢,把人给捞回了膝头上。
额顶着额,慕容黎可以清晰地闻见他身上旃檀的香味,以及他微微粗重的呼吸。
“皮痒了,恩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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