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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像睡了长长的一觉,梦里一个人都没有,只有各种艰难的通关,我不停地跳,爬,滚,跑,通过一个又一个障碍,突然落入了旋转的梯里,我尖叫着,大喊着我要回去,然后一缕光出现,我想睁开眼,却发现眼皮沉重得睁不开。
“没事了,没事了!醒醒,苏锦年!”
耳边传来让我安心的嗓音,但这不是裴遇凡的声音!
我一个使劲,睁开了眼睛。看到一双好看的桃花眼。竟是,丁锐!这到底是天堂还是人间,为什么第一个看见的居然是他,而不是裴遇凡。
我的眼泪滑落,身子还微微颤抖着。
“没事了。头还疼吗?”此刻,丁锐的声音那么真实,那么温暖。
我终于知道,我脱离了险境,后怕让我凝咽,想说话连嘴唇都是微颤。我抚抚头,才发现头上绑着什么,好像是一条围巾,却不是我的!
“怎么不说话?不会是摔傻了吧?”丁锐拧了拧眉,“本来都够蠢了,现在还摔了头,估计老天看你不顺眼!”他伸出三根手指,在我眼前来回晃动“这是几?”
“二!”我的声音有点沙哑,眨眼看向他,“你是谁?”
“完了完了!”丁锐边喊边凑过脸来,“老婆,真的不记得你老公我了?”他伸手要碰我的脸。
我虚弱地别过脸去,“又占我便宜。”
“你没傻啊?”丁锐收回手,朝我挤眉弄眼地笑,他笑得挺开心。
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好开心的,现在我们都被困在山谷里,还不知道要怎么回去!“丁锐,你怎么找到我的?裴遇凡,他……”
丁锐“哦”了一声,才简明扼要说着“裴遇凡回去没看到你,然后我们出来找人。不过……我比较聪明,找到了你。”
我没再问裴遇凡,如果他有心要找我的话,总会找得到。这说明,他没有丁锐用心。我的心像被啃了一下,酸疼酸疼的,丁锐帮我拭去眼泪,念叨着最怕女人哭。
我看了眼四周,他真厉害,还能给我们找了个明洞躲一躲,外面刮着暴风雪,如果他没找到我的话,我估计会冻死在雪里。
“外面很冷,你冷吗?”丁锐边说边探手过来,抓了下我的手,“还好,不冷。”
我却感觉到他的手很冰凉,而且他身上穿得不厚,帽子没戴,手套也没戴,围巾也给我绑伤口了!我心里过意不去,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,挂在丁锐的脖子上“赶紧暖一下。”
他先是推拒“你让我一个大帅哥戴女人的围巾不好吧。”我执意给他,他才把围巾围上“好吧,看在你的份上,戴一下吧。”
我看着外面厚厚的雪,这场暴风雪不知什么时候才停下。
“苏锦年,要是一直被困着出不去,你会怎么办?”丁锐突然问我。
“还能怎么办,”我看向他,努力地想幽默一下,“把你宰了吃,补充体力。”
“没心没肺。”他哀怨看我一眼。
我肚子饿了,一点力气也没有,突然想到兜里有巧克力,忙拿出来,撕了包装,对折了一半给丁锐“吃点吧。”
“不吃,吃这东西会胖。”丁锐摆摆手。
“怎么会呢,你长这么好看,就是胖也好看。”我奉承了他一句。
谁知他竟笑得犹如桃花盛开,“苏锦年,你说真的?你觉得我长得好看?!”
我翻翻眼皮,怎么突然觉得在骗一个小孩呢?有种罪恶感。不过,他的确长得挺好看的,比我哥还好看一点点,当然在我心里,最帅的还是裴遇凡。
“说真的,苏锦年,我和裴遇凡站一块,人家都说我比他帅。”丁锐不要脸地自夸。
“哦。”我回他一个单音节。吃了巧克力还是饿,我开始担心会不会真的出不去了。
丁锐看穿我的心思,“别怕,会出去的。我一个未婚的陪你在这儿,算算我比较亏。”
我鄙视地看他,我倒想像他一样未婚,结的这婚让我没一天高兴!丁锐让我靠在他肩膀上睡一会儿,我说不用,结果没撑住,跟他聊了几句就睡过去了。
睡得迷迷糊糊时,隐约听到丁锐在我耳旁低声呢喃“苏锦年,这就是平行时空!算了,像你这么蠢,估计得几百年才会懂!”
当我被一阵嘈杂声吵醒,才清楚知道救援的人终于来了!有人打着手电筒,有人喊我和丁锐的名字。
而丁锐正睡得香,我赶紧摇他的手臂“丁锐,醒醒,有人来救我们了!要出去了!”
丁锐睁开眼睛,“哦”了一声。
不知为什么,我总觉得他心不甘情不愿的,他仔细看了眼外面,雪已经停了,但积了厚厚的一层,人要走出有点难度。
“苏锦年,我背你出去。”他半蹲下来。
“我……”我想说我试试看能不能走,结果一想站起来,全身就不对劲,也不知是伤哪里了。但我可以肯定的是,腰上的伤绝对不会幸免。
“快点!”他催促着。
我趴上他的背,他一步步走到洞口,朝外面大声喊着,很快有人走过来,丁锐让那些人把洞口的雪铲了。
我们像重见生天一样,出来都大口呼吸着!我有点激动,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,这会儿有种历劫重生的感觉!“丁锐,我们出来了!”
“是啊!这下你不用担心了。”丁锐背着我往前走,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深深的脚印,这让我对他的感激之情更甚。如果不是为了救我,他根本不会遇到这种麻烦!似乎每次见到我,他都被麻烦缠绕得不能脱身!
大概是我头上绑着丁锐的围巾太过惹人注目,来救援的人都看着我。丁锐跟他们说,回酒店后要马上找医生过来,我的头受伤了,身上还有别的伤。那几个人纷纷点头。
突然,我看到裴遇凡从山谷前走过来,凌厉的眼神如利箭般射到我的身上,我一惊,赶紧垂头挨在丁锐肩膀上,我心里很矛盾,又想见到他,又怕见到他。
“她有脚,自己能走,不用你背!”裴遇凡的声音冷得如地上的雪。
我的泪噙在眼里,委屈又心酸,最后没忍住,滴在丁锐的衣服上。他没有把我放下,平静地告诉裴遇凡我受伤了,走不了。他还俯了身子,让我往上趴一点,好让他背得更稳!
裴遇凡走到我旁边,也不顾丁锐正背着我走路,双后往我腋下一拽,把我拽离丁锐的后背,想把我抱起来。
可丁锐不松手,双手还夹着我的腿,裴遇凡拉扯我的手臂,我在中间像被他们扯来扯去的玩具,腰突然疼起来,我终于受不了,沙哑地朝裴遇凡喊“放手!裴遇凡,你放手!”
裴遇凡瞪着我,不肯放手,我用力一挣,挣开他的手,却感觉这一用力全身犹如散架。
我跟丁锐细声说“放我下来,我能行。”我硬要从他背上下来,脚一落地就感觉刺骨的疼,等重心稳了,我才一步一瘸往前走。
丁锐跑上来,担心地看我“别逞强,要是伤了筋骨,你得躺一百天。”说罢他又要背我。我不让他背。
裴遇凡走过来,一句话没说,立刻把我拦腰抱起,当然手是刻意避开了我的腰伤。他往前跨了几大步,深一脚浅一脚的,没一会儿就把丁锐抛在身后。
我别过头去,远远看着丁锐站在雪里的影子,不知怎么的,突然有句诗奔进脑里“似此星辰非昨夜,为谁风露立中宵”,我想我把脑子撞傻了,不然怎么会想到这句诗,明明就意境不对,人也不对!
“有这么好看?”裴遇凡淡漠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。
我低头不语。如今我在他面前,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,宁可不说!想到许了惜那条项链,我右手小心翼翼从衣兜里取出来,塞进裴遇凡的口袋里。
他看到那条链子,眼神亮了一下,却阴阳怪气地说了句“谁让你捡了?”
我苦笑,我敢不捡吗,我和我们的婚姻,还有我爸、我大哥和苏氏,全都捏在他的掌中,他一个不爽,我们全都遭殃!这么想,牺牲我一个,好像还蛮值的。
裴遇凡一路把我抱回酒店,这段距离不短,他居然没假手于人,一直抱到房间。医生早就等着,给我仔细检查了全身,我腰上的伤加重了,脚踝崴了,手磨破了皮,但这些都算小伤,最重要的是我的头,必须仔细检查。
裴遇凡看我有气无力的,说休息后再去。我肚子一阵呱呱叫,那半条巧克力根本不顶饿。可怜了丁锐,也跟我一样,只吃半条巧克力,后面还要背我。
等医生出去,我跟裴遇凡说“我想喝粥,还想吃炒粉。”
他给楼下打电话,还让他们加快速度端上来。没一会儿,房门就被敲响,除了粥和炒粉,还有一小碟饺子和点心,我看得口水都要淌下来,马上就动手吃起来。
裴遇凡坐在沙发上,一直看着我吃,我有点不好意思,问他吃不吃,他摇头。
把肚子填饱后,我重新有了精神,想去换套衣服好好睡一觉。既然许子惜的东西已经找回来了,我也就放心下来。
“苏锦年,你知不知道你突然没了踪影,给多少人带来不便。”裴遇凡开口,说的却不是项链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