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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已经缠上绷带的右腿,和打上支架的左腿,我紧绷的神经这才稍微松懈下来,庆幸自己这两腿算是保住了,只是到目前为止一点知觉都没有,就好像这两条腿是装的假肢一样。
虚弱中我再次睡了过去,而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,火红的夕阳刚好挂在窗口摆放着的一盆翠绿的植物上,于是整个病房都被折射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光圈。
我现在似乎要比之前好一点了,至少说话没有问题了,病床边守着我的除了苏曼,还有白洁和琪琪。
她们一见我醒来就向我凑了过来,我看见她们一个个的眼睛都哭红了。
琪琪更是直接扑在我的身上来,泪水止不住的流。
我将氧气面罩取了下来,一边安抚着琪琪一边坚持笑着说道:“你们这都干嘛呢?我没事,好得很,”
她们都不说话,全都沉寂在一种伤心的情绪当中,过了片刻后苏曼才轻声向我问道:“小宇,你想吃什么,我回去给你做。”
“我好像不是很饿,你们真不用那么担心我,我真的好得很。就是......就是感觉腿好像使不出力。”我下意识地又看向自己的双腿。
苏曼又说:“医生说,你小腿三处骨折,这段时间都不能下地走动。”
“哦,只要没断就好。”我这么说是为了让她们放心,也让自己好受一点。
“怎么突然就发生这样的事啊!......”白洁哽咽着看着我,她的脸上也充满了担忧和焦虑。
我向她招了招手,让她来到我面前,我拉着她的手对她语重心长的说道:“哎呀,放心吧,我可是国防牌身体,不会就这么倒下的。别哭了,给我把眼泪抹掉。”
白洁哭得就像一个孩子,琪琪也一直紧紧抱着我,其实我这个时候感觉很幸福了,既然都已经发生了,也没有必要去伤心什么,我已经在千锤百炼中锻炼出了一个好心态。
苏曼说了两句话后,就先离开了,说回去给我做饭,此刻在我眼中的她也不是一个集团的掌舵人,她就是一个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母亲。
看着白洁和琪琪俩这不开心的样子,我又再次拉着她们俩人的手说道:“你们啊!就不要担心我了,我说了我没事就没事。对了琪琪,我很抱歉这次儿童节你的钢琴表演我没有前来观看,但是下次,叔叔一定一定会去到现场帮你助威。”
白洁这才拿出纸巾替琪琪擦掉了眼泪,然后对我说道:“你不知道,咱们琪琪这次拿了市里的第一名。”
“真的吗?那太好了,恭喜你琪琪。”我高兴的看着琪琪,打心眼里高兴啊!
“叔叔你快点好起来吧,琪琪唱歌给你听。”
“好啊好啊!那琪琪现在就给叔叔唱一个吧,叔叔听了一定好得快。”
琪琪很乖,点头应了一声随即便开始唱了起来,琪琪的声音很好听,仿如山间的百灵鸟一样,真的是有一种魔力能让我放下心中所有的事情。
渐渐地一些护士和别的家属都纷纷来到我们病房门口,听琪琪唱歌,琪琪在哪里也都会得到非常多的掌声,这倒让我这个监护人脸上沾了光。
“琪琪真乖,叔叔现在就好多了,等叔叔好了,就带你俩去迪士尼玩,咱们一家人也好好出去放松放松。”
看见她们笑才是我最开心的事情,不论外面下着多大雨,发生多大事,只要自己家人幸福快乐,我去承担这一切苦痛又如何呢?
......
其实可以说这是我过得最平静最心安的一天,虽然自己躺在这冷冰冰的医院里,但终究没有那些来自商场中的烦恼,我很轻松也很放松。
这个晚上,她们都守到我到深夜,最后苏曼先带琪琪回去休息了,而白洁却一直守在我旁边。
她前去将窗帘全都拉上,然后坐到床边轻轻替我拉上被子,我紧紧握着她的手,我们相互对视着,感知着对方的心意。
沉默了许久之后,她低声向我问道:“王宇,你有想过自己以后会过什么样的生活吗?”
我在昏暗的灯光中看着她,沉默了很长时间后,带着自己最真诚的笑容回道:“我希望将来有一天,能过一个和大家没有区别的生活,不再有那么多麻烦的事情和麻烦的人困扰着自己。最好能戒掉烟,然后我们会有一个孩子,我会乐观的生活,偶尔回忆......”
白洁双手紧紧握着我的手,她脸上的笑也是发自内心最真诚的笑,我很感谢命运,让我遇见她。
皎洁的月光从窗户外面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,有时很远、有时很近,落在白色的床单上,照在白色的墙壁上,映着的是一个安静的世界和安静的夜晚。
我一直紧握着白洁的双手,尽管我不能预料将来还会发生什么,但此刻却是没有纷扰的,有的只是她在夜色中轻柔的呼吸,也感染了我的内心,让我不再那么焦虑和不安。
在这沉寂中又听见她说:“你呀!这段时间真的是太累了,我很担心你,真的很不希望你再这样下去了。生活中你也是,都没过过什么好日子,何时才能安定下来呀......”
她说着就我的手握得更紧了,这样的用力中,似乎寄托了她某种情绪,我渐渐看见一颗闪烁的泪水从她眼睛里滑落而下,砸在我的手背上,那炙热的一击,砸得我手背生疼。
我抬起头替她抹掉了眼泪,这才回道:“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苦,因为现在很多事情,我知道是我必须要去做的,所以心里也就不会觉得苦了。”
“你为什么那么傻?”
她将我的手放在她的脸颊上,然后慢慢地靠在我的枕边。
我也将被子拉上盖在她身上,将她抱得紧紧的,我不傻,我能感觉到她心中的担忧,所以才会那么在意。
我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,而这个夜晚对我而言是非常平静的,平静得连一个梦都没有做。
直到次日朝阳照射进来时,我才慢慢睁开了眼睛,身旁的白洁不知哪去了,只留下她的包包在旁边放着,还有白色的床单上她留下的一根发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