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陌南秧佯装镇定的放下了正在擦头发的手,然后做了个抱肩带动作,借着抱肩带动作,她不动声色的用手捏紧了浴巾打结的部位,免得一会儿浴巾松懈了掉落下去,让场面变得更尴尬。
“你们两个这么看着我干嘛?”陌南秧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沙发上坐着的白氏兄妹,然后不悦的指责白云棋道:“真是的……你记得给我准备浴巾,就不记得顺带着给我准备个浴袍吗?快别看了,给我找衣服去!”
陌南秧知道,此刻的自己,一定要保持镇定,不仅镇定,她还要落落大方,否则,她这个被看的一尴尬慌张,那坐在沙发上,已经不敢拿正眼看她的白云湛,还不得羞愧死?
其实,这都二十一世纪了,裸奔都获得尊重,成为时尚了,刚洗完澡裹着浴巾被人看上两眼,也不算什么大事。
若是入狱以前,羞涩腼腆的陌南秧可能还会觉得不太好意思,可是在女子监狱经历过“公共浴室”以及“女女现场直播”的洗礼以后,那些小家子气的羞涩,早已在她身上消失的无影无踪了。
白云棋眯着眼睛盯着陌南秧的胸部看了一会儿,然后感叹道:“啧啧啧,南秧,你看上去骨瘦如柴的,没想到胸前居然这么有料……”
白云棋话音刚落,被白云棋打趣的陌南秧还没脸红,白云棋的哥哥白云湛却“噌”的一声,从耳尖红到了脖子根,他手足无措的慌了一会儿,最后大概实在是坐不住了,便站了起来,干笑道:“那个……那个……你们先聊着,我……我……我叫人给你们买衣服去。”
说话的时候,他都不敢拿眼睛去看陌南秧,头一直僵硬的看着窗外,从陌南秧的角度,能看到他泛着红的一小半脖颈。
什么嘛……陌南秧不由的在心底笑了——她原本以为作为纯正的黑二代,白云棋的哥哥会是哪种阅女无数,情妇足以装一货车的情场老手,没想到……居然这么纯情!
她这个被看的为了照顾他的情绪,都没显出什么不适之感来,他反倒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!
“好吧。”陌南秧不忍心再为难这个纯情的大男孩,配合着让他提前离了场。
待白云湛离开后,大概是陌南秧眼角的笑意实在是太明显了吧,坐在沙发上的白云棋无奈的叹了口气,轻声解释道:“我老哥是个粗人,从小到大只会打架,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,向来不会动脑子,需要动脑子的问题,他也会强行用拳头解决……”
说到这里,她抬起眼睛,意味不明的上上下下扫了陌南秧一眼,然后继续讲道:“加上白家大部分都是男的……女的也都跟我一样彪悍,像你这种肩不能扛,手不能提的小女生,他很少接触……有些局促也正常……你闲着没事儿,别老逗我哥,惹毛了,有你受的!”
最后一句话,听上去,就有几分警告的意味蕴含在里面了,对此,陌南秧表示自己很无辜,她撇撇嘴,很委屈的为自己喊着冤:“喂……我根本不知道你哥哥也在客厅好不好?本来说了这屋咱俩住,谁知道你哥哥会突然跑进来……再说了,我倒是想穿得整整齐齐的出来,也得有那个条件啊!”
陌南秧那小嘴一张一合,抱怨起来还真有些没完没了,白云棋慌忙做了个“打住”的手势,举手投降道:“停停停停停!怪我怪我行不行?是我考虑不周还不行?”
说着,白云棋颦起了英气的眉,凝视着陌南秧裸露在外面的肩膀,细长的眼眸,稍稍收缩了些。
如今已经是寒冬腊月,虽说屋里有暖气,可也扛不住陌南秧湿着头发,裸露着双肩啊!
沉思了一会儿,白云棋站起身来,低声对陌南秧道:“你在这儿等我一下,我去翻翻我十七八的时候穿的衣服,反正你个子矮,应该能穿。”
个子矮?身高一米六五的陌南秧,十分愤慨的想要反驳自己并不矮,可是一抬头,看到了一米七五的白云棋……于是反驳的话,又生生被她吞回了肚子里去:好吧,白云棋确实有资格说她矮……
傍晚的时候,白云湛的手下送来几套时尚女装,陌南秧瞧了瞧衣服的号码,发现刚好合身,她正诧异白云湛是怎么知道她衣服的号码的,身后的白云棋便像有读心术一样的回答道:“这衣服应该是刘妈买的,你换下来的那套血淋淋的囚衣,也是刘妈帮忙收的,估计收拾的时候,记下了你的尺寸。”
刘妈是白家请的帮佣,据说在白云棋小的时候就在白家做事,可以说是她一手把白云湛和白云棋给带大的,所以虽说刘妈只是个下人,但是两兄妹却都把她当亲人看。
陌南秧抱着衣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,片刻后,她走到了白云棋的旁边,拿胳膊捅了捅白云棋,心怀鬼胎的问道:“对了,一会儿你哥哥过来跟我们一块儿吃晚饭吗?”
闻言,白云棋立刻一脸警觉,她深恶痛绝的盯着陌南秧,然后万分悲愤的开口道:“喂喂喂,兔子还不吃窝边儿草呢……你丫不会像对我哥出手吧?”
这下,陌南秧有些哭笑不得了,她极其无语的踹了白云棋一脚,骂她道:“你丫把我当什么人了?我有那么饥不可耐吗?”
白云棋滴溜着眼睛,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陌南秧,幽幽的开口道:“谁知道你啊……我哥长得那么的帅,体格儿又那么的精壮,万一被你这个女色|狼给看上了,岂不是悲剧了?”
“我怎么就成女色|狼了?”陌南秧眨巴着大眼,满目惶恐:“而且,被我看上怎么就成悲剧了?”
对此,白云棋的回答是:“你不是女色|狼,闲着没事儿打听我哥干嘛?能不能矜持点儿?”
矜持……陌南秧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,恨不得全喷白云棋的脸上:这护哥狂魔脑洞也太新奇了,自己找白云湛是有正经事儿好不好?怎么被这家伙一说,显得这么的猥琐?
“你想什么呢!”忍无可忍的情况下,陌南秧决定不再忍了,她一巴掌拍到白云棋的脑袋上,怒道:“我找你哥,是想摆脱他尽快安排我见小哥哥一面罢了,怎么不管什么事儿,知道到了你嘴里,就变得这么大猥琐呢?”
出狱的兴奋,让白云棋差点儿把正经事儿都给忘光了,听完陌南秧的话,她才终于恍然:也对,想要和秦慕泽抗衡,不找棵大树暂求庇佑是不行的……不过,如今的秦泽西,靠得住吗?
想到这里,白云棋抬起头看了陌南秧一眼,英挺的玉羽眉拧成了一团,眼眉之间,皆是忧虑。
她眼底的忧虑,丝毫不加掩饰,这让陌南秧的心,突然凉了一下。
“你说的那些猜测,都是真的,对吗?”沉默了良久以后,陌南秧突然沉着眸子,低声问道。
不知道为什么,不用白云棋明说,她就已经知道,白云棋忧愁的,不是白云湛没有办法尽快安排她和秦泽西见一面,也不是唯恐在京城见到秦慕泽,正面相遇,输个体无完肤……
而是,而是……陌南秧合上了眼帘,尽管那双会说话的桃花眼被遮住了,可是微颦着的秀眉,却依旧出卖了她心底的悲凉。
见状,白云棋轻轻咬了一下嘴唇,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,她眼眉低压,语气细细品来,能听出几分愧疚:“当时你情绪那么激动,我是真的不敢跟你说秦泽西的近况,我怕你一冲动,会做出什么傻事来……所以……”
她的良苦用心,陌南秧怎会不懂?只是如今,她已经不需要这种过度的保护了,这颗心脏,已经死过一次了。
绝不会再死第二次!
陌南秧攥紧了拳头,牙齿也紧咬在一起,她深吸了一口气,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,眼底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平静。
“算了,之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。”陌南秧抬头看向白云棋,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,她直视着白云棋的眼睛,一字一顿的开口道:“只是,如果你确定了要和我一起对付秦慕泽,其他的我不会强求你,但是有一点儿你一定要做到……“
说到这里,陌南秧停顿了一下,眉头压得更低,眸色染得更深:”那就是,你知道的情报,一定要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我,不要因为考虑我的情绪而隐瞒我……我并不是圣人,自然有情绪过激的时候,但我也不是疯子,我不会一直处在过激的状态中。”
说着,陌南秧轻笑了一下,语气也变得稍稍轻松了些:“所以,你若是体谅我情绪的话,可以等我平静下来再告诉我,但是不能给我错误的信息……往后的日子,我们对付的,可是凭借一己之力,让秦家易主秦慕泽……”
说到“秦慕泽”三个字,陌南秧再次咬紧了牙关:秦慕泽……如今,这三个字已经成了她心底的刺,听到了会疼,想到了会疼……
那若是见到呢?再次和那个男人面对面的时候,她的心,还会痛吗?
他的心,又会不会感到一丝的疼痛?